儿一个人坐在自家柴门外的大青石上,双眼空洞的望着天发呆,这是他最喜欢做的事。自从半年前自己的干爹干妈,李老汉夫妇为了保护自己和弟弟逃跑,惨死在冲进村子大肆劫掠的盗匪刀下之后,可怜的李苦儿尚未品尝到多久父爱母爱,就又一次成了孤儿,与此同时还肩负起了抚养弟弟李乐儿的责任。也就是从那时起,李苦儿便喜欢上了这种在无人的时候,一个人坐在屋外看着天空发呆的感觉。
说起来这李苦儿原本就是一个孤儿,真实的姓名根本没有人知道。据说,他是李老汉在上山砍柴回家的路上捡回来的,那时还不足一周岁。因此自从懂事起,李苦儿就住在李家了。
李老汉没读过书,肚腹空空,是一个纯粹的大老粗,捡李苦儿回来的时候,想着他身世凄惨,干脆就起了个名叫苦儿了。后来在李苦儿两岁的时候,夫妇两个又生了一个孩子,为了和苦儿区分,起名叫李乐儿。
老汉家里原本就不富裕,如今又添了两个新丁,生活自是变得更加艰辛。所以在李苦儿刚满五岁时,就被老汉领着上山一起去砍柴了。正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苦儿那时虽然年纪还小,帮不上干爹什么忙,不过早早的为家庭劳作,使他养成了朴实、坚韧的性格。而他自己也非常喜欢这种简单的生活。
可惜好景不长,半年前的那次经历,使得兄弟俩再一次成为了孤儿。天幸村子邻里间好人居多,瞅着这对难兄难弟怪是可怜的,时常会有人给他们送些吃食,再加上李苦儿自己在山上捡的那些柴,俩兄弟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倒也熬了过来。
“哥,你又发呆了。”
李乐儿从屋里出来看到哥哥又像往常一样,不由跑了过来。李苦儿缓过神来,冲弟弟一乐,说道:“上午狗子妈过来说村里来了几个仙人,想要收徒弟,叫咱俩明天也去撞撞运气。”
李乐儿一听大喜,说道:“那敢情好,常听说书张讲咱们李家先祖行侠仗剑的故事,没想到咱们也有机会像他一样!”
说书张是李家屯一代有名说书先生,经常讲一些仙鬼传说、奇人轶事,这其中自然少不了鼎鼎大名的李家先祖了。在这修仙成风的年代,如说书张这类的先生着实受到村子中不少年轻人的追捧。李乐儿也时常去书场听他讲故事,对李家先祖很是崇拜,半年前又逢大难,使得他总幻想当日若是自己有那先祖一般的手段,自己的爹娘就不会命丧匪手了。
李苦儿见弟弟欢欣的样子,不禁苦笑道:“那仙人弟子也不是随便就能选上的,哥哥我恐怕就没戏了。”
李乐儿闻言大是不解,问道:“为什么?”
“这事说起来话就长了”李苦儿讲道:“三年前你还小,那时也有一些仙人来过,咱爹妈就把我送去过一次,不过没有被选上。”
李乐儿听了小脸立马苦了下来,“连哥哥都不成,我不去了。”
李苦儿会心的露出笑容,跳下青石,伸手拍了拍弟弟的头,说道:“这哪有准儿啊,明天咱们一同去看看,或许都能被选上呢。”
弟弟闻言使劲的点了点头,忽然肚子“咕噜”一声叫唤,仔细一想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东西,自然是有些饿了。不禁对哥哥说道:“哥,我饿了。”
“哦,刚才狗子妈给咱们带了一些地瓜,哥给你烤了吃。”说罢,拉着李乐儿朝屋里走去。
一夜无话,到得第二日清晨,兄弟俩来到屯子里的祖庙时,小小的空场上已经被街里街坊围的水泄不通。
两人好不容易挤出一条人逢钻到最里面,只见人群中心站着三位青袍的道士。细一打量,这三人服饰打扮倒是一样,不过中间的那位看似老成不少,约有四十岁上下,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对众人频频点头微笑。而他身边的两位就明显年轻了许多,对他的态度也很是恭敬,不用问,显是以这人为首了。
见人来的已经不少了,中间那位道士往前迈了一步,朝四周的村民施了一礼,高声说道:“无量天尊,贫道乃是昆仑派道人张子龄,特奉家师清风真人之命前来寻有缘之人修仙成道。”
众村民一同应道:“多谢仙人开恩!”
张子龄嘴角向上微翘,心中略微有些得意,不由想道:“原本以为下山这趟会是件苦差事,没想到那劳什子死了的李师弟的后人还挺识抬举。”于是轻捻胡须,微然笑道:“不敢当仙人二字,贫道只是一介修真罢了,”他顿了顿又道:“如此,就劳烦诸位站开些,待贫道施法寻找有缘之人。”
说罢,张子龄一翻手从袖中掏出一个圆球,个头不大,仅与核桃相当,微微泛着青光,看样子极是不凡。
只见张子龄把那圆球往天上一抛,双手掐了一个法诀,张口朝圆球喷出一口真气,喝了一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