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一摆头,嘲笑似地摇摇头,“如我所猜,文相果然是个女人!”
宫蔷一挑春山眉,不满地说:“女人又怎样?女人照样一样把国家治理得很好。论才学,论谋略,又有多少男儿比得过角羽?”
王之皓愤慨地骂道:“可耻!宫家居然把女人扶上相位!胆大妄为!古往今来,有哪朝哪代准女人入仕!想先皇英武明锐,竟被你们一群女人欺瞒至死!”
宫蔷呵呵地笑一声,“你怎晓得先皇不知道?他可是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
王之皓惊得大嘴直开,“不可能!先皇怎会任由一个女子扰乱朝纲!”说完,王太医更是怨毒地盯紧宫蔷,“定是你胡说!”
宫蔷轻蔑地俯视王之皓,绝美的脸上是浓得化不开的笑意,“扰乱朝纲?你扪心自问!角羽所做的哪件不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你说本宫胡说,那你说为什么先皇眼看宫家势大,却放任不管?他夺了白家的军权、杀了阮氏全族,为什么单单放过宫家?”
“因为宫氏掌家是个女子!宫家不可能威胁皇权…他若是有心,轻而易举就能以欺君之罪灭了宫氏……”王之皓不自禁接嘴到。
“没想到王太医如此聪明。”
“娘娘过奖了,妄自我以为先皇是因专宠娘娘,才对宫家网开一面……”
宫蔷的笑容倏忽之间就凝住了,“专宠……”眼神复杂地望向床榻,宫蔷似又听见夫君午夜梦回时的呓语,他那时叫着的名字……根本不是自己。
阮锦润兀地扬声,“王太医,你还是先救人吧。”
王之皓不动声色地笑道:“下官知道如此重大的秘密,想必皇后娘娘是不会放过下官了。我救人是死,我不救人也是死,那我还费心救什么人。”阮锦润气得肺炸,他一脚踢到王之皓腰肝处,痛得太医直冒冷汗,又拧住王之皓的肩膀,欲一掌拍碎太医的天灵盖。
“住手!”宫蔷虚手一拦,对阮锦润轻轻地摇摇头,又对王之皓喝道:“你要与本宫斗?你拿什么跟本宫斗?是拿你这肤浅的嘴皮子功夫,还是拿你一家十来口人身性命?骨头硬的人,本宫见得多了。本宫进宫之初,就见先皇活拆过人骨……”说到这儿,宫蔷生生地止住话,好半天才又镇静下来道,“就不想救也得救!”
王之皓深深地盯紧宫蔷,握紧的拳头在不自主地颤抖。阮锦润见状一阵发笑,“你紧张什么?不就是拉着文相一起死么……可你给我记住,角羽若真有个万一,我绝对让你后悔无比!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曾经为世家名门的阮氏后人……没错,你不要这么吃惊地看着我,我不但是阮家最后活着的人,更是宫氏掌家指腹为婚的相公……只要有心的话,我可以利用宫家的权势引发内战,让千百万名大百姓替角羽陪葬!如果不想成为千古罪人的话,最好乖乖地救治文相。”
王之皓眼角都睁裂了,他哑着声音道:“你疯了,居然……”
“你做不出来。”
“我怎么做不出来?”阮锦润笑着问王之皓。
王之皓打了个冷战,眼前男子给自己的感觉就像一匹受了伤的狼。想他本身就经历了灭族之痛,亲人不在了,其他人自然无关紧要……为了复仇,他定是会不顾一切。再看一眼阮锦润黝黑得如旋涡般的眼睛,王太医只觉自己似要被吞噬了一样。
“你救是不救?”阮锦润直直地瞅着他问。
王之皓本已神情僵硬,听到他的话,脸色就如一下子从鱼肚白的薄暮里跳出的血红朝阳般鲜艳残忍起来。太医发出一阵类似野兽一样的干笑,“好一个皇后!好一个阮家余孽!”戛然地止住笑,他一脸无奈地捡回掉在一旁的药箱,踱步走到床边,“若下官侥幸保文相一命,娘娘可开恩放过下官的家人?”
宫蔷哀婉一笑:“本宫答应你。”
王之皓又转头望向阮锦润,嘴巴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怕除了文相,他不会在意任何人的生死吧……旧毒未清,新伤又至,以文相的身体定撑不过三年。到时候,大怕是要乱了。可她是生查子的弟子,难道不知自己身体差到了何种地步?
苦恼地笑一笑,王太医从药箱中取出一瓶药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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