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宫角羽感激地朝婢女一笑.
“公子客气了……”婢女低头接过针线,轻而易举地穿好。
宫角羽对她又是一笑,那婢女登时迷离在他销魂的笑靥里,心如鹿撞,口齿流香,整个人都愣住了。
宫角羽对此反倒没注意,转头注视着凉王的伤口,小心地进行针线缝合。
他起起落落的动作,轻捷犹如采珠人采撷珍珠,华伯看得惊奇,不由出声:“这针线也能有这般用途!”
“家师曾提及过,若用针线将伤口缝合起来,可更有助于伤势愈合。”宫角羽回答说。
白子玉闻言瞳孔一缩,手脚上隐隐传来尖刺的疼痛。
还好姬乾晕了过去,否则他定忍受不了缝合伤口时的痛苦……
动了动冰凉的手指,看宫角羽将伤口缝合好,白子玉这才问:“凉王的命,是保不住了?”
“先前喂下的汤药有止血益气之效,又有云丹压住罂乃、迷蝶的毒性,再用……的话,应该可以……哎,到底保不保的住性命,还要看王爷能否熬过今晚……”说到这,宫角羽突然抬头,“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大人给凉王下的这热毒呢。”
“所以宫大人才会出口骂子玉下流?”白子玉好笑地问:“我像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宫角羽一窘,“大人自然不是那种人。只因角羽诊断王爷的脉象,发现此毒似根种王爷体内多年,又仅有大人与王爷多年亲近,所以才会误会白大人。”
白子玉古怪地笑一下:“也不怪大人误解,毕竟这么些年来,姬乾也只有子玉与交好,若要投毒,定然是他身边的我最好下手了。只怕大人想不到的是,姬乾是在认识我之前就……”
认识武相之前?那岂不是还是皇子时,姬乾就…什么人敢对皇子投放这么下作的毒药!姬弘睿,连他也不知道么?心一下沉重起来,宫角羽看着昏迷中姬乾无害的睡眼,简直无法想象一个弱冠的少年,是如何独自抗拒可以令人癫狂的药性的……
“凉王对人处事变得如此激进,是和年少时的经历有关吧……”倏忽间又想到同样身中奇毒的自己,宫角羽更是恍然产生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我们三人还真是同病相怜。”
白子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煞骨是一种寒毒,因此白大人的血正好可救凉王。而论天下至寒之物,非七星金蟒莫属。我们三人的缘分还真是不浅呵……”宫角羽自嘲地笑,把玩着从箱子里取出的一枚寸长的指刀,“仅凭这些,角羽今日哪怕丢掉性命,也要力救凉王。”
脸上包孕了坚毅的色彩,此刻的宫角羽有种惊心动魄的魅力。
白子玉双眼一懵,似见那令花颜失色的倾国倾城的少女……
锃亮的指刀早手腕处一割,皮肤仅感觉微微的凉意滑过,一丝血线就流了下来。
叹了口气,宫角羽打开箱中那个黑色的大瓷罐。
为了以防万一预备的东西,居然真用上了……
咝咝的声音从瓷罐里溢出,华伯见宫角羽探手取出的东西,吓了一跳。
那是一条短小的红蛇,青绿的眼,三角的头四处游望,细细的信子在空中震颤。它才被取出时,躯体还扭动挣扎,可等宫角羽将它凑近手腕的伤口时,它就像饥饿的人看见食物,一张獠牙就咬了上去。
咬破舌尖才迫使自己回过神来的白子玉,一眼就乍见红蛇张口咬人,担忧地唤了声:“文相,你不要紧吧。”
尽管脸上渐渐黯去,宫角羽还是摇头。
白子玉看看姬乾,又看看宫角羽,心里挣扎一番,终于道:“能救凉王自然好,但子玉不希望看见大人因此受到损害。”
“无妨,除开别的,就是看在白大人那真心诚意的一跪上,我也必须尽力救王爷。”轻轻说完了这句话,宫角羽强忍着失血所带来的晕眩,想笑一下,哪想手腕处的红蛇土得咬得更紧了,他痛哼一声,手指下意识地想抓住床沿,可入手的却是温软的另一物!宫角羽一怔,这才发现白子玉不知何时伸手过来,自己一把抓住的正是他的手!除了阮锦润,宫角羽当真很少与男子有亲密接触,这一下,他不禁心头慌乱,忙甩开白子玉的手。
白子玉顿感尴尬,有心收回手,但见那条红蛇吸了人血之后,膨胀得越来越大,不自主开口说:“大人有意救凉王,子玉很感激大人,但姬乾和我都不愿大人因此送、命!”
宫角羽有气无力地瞪他一眼,“说那么多干嘛,救人最重要。”
被他一语堵得说不出话,白子玉暗叹他纤荏的身体里怎有这般任性。
“咝――”红蛇突然发出满足的嘶鸣,一下子松了口。宫角羽见状,立即将红蛇凑近凉王的伤口处。红蛇慢吞吞地吐了吐信子,开叉的舌头似在感受空气里的血腥,好一会它才又张开口,咬上姬乾的伤口。
见此,宫角羽正待舒口气,忽然觉的手腕上一紧。一转眼,就见白子玉一手抓住自己的手腕,一手从箱里找出一段布卷,然后飞快地把布卷缠到自己的伤口处。
不知怎的,宫角羽突然觉得他们肌肤相亲的地方,微微地发烫。
“谢…谢。”看着三两下被仔细包裹好的手腕,宫角羽一愣,手指轻伸过去触碰,又很快地缩回来。
“该言谢的,是我。”白子玉深深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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