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知错了。”在她不怒自威的目光注视下,刘嫫嫫不禁低了头。
“算了。”微微恻首,眼波流转间又重新恢复了熟悉的柔弱,宫徵蔷道:“我知道你是怕我伤心,可人都走了,再伤心也无济于事……还好,我可以送她最后一程。”
深吸口气站起来,宫徵蔷道:“摆驾琉薰宫。”
闻言刘嫫嫫摇了摇头,祥丽则高声叫了起来:“皇后娘娘摆驾琉薰宫――”
大宫廷有这般规矩,皇上、皇后、太子、太后出宫都得高声传呼,祥丽这才一叫,就听僖福殿外一声声“皇后娘娘摆驾”逐渐传远。
宫徵蔷皱皱眉:“还是不喜欢这个规矩,走哪儿都是前呼后应的”。
“娘娘,你这就说的不对了,这才有皇家威仪嘛!”祥丽接嘴道。
“哦?你说说,怎么个威仪法。”宫徵蔷淡笑着,一步步往琉薰宫去。
祥丽扫了一眼一路跪拜的宫人,得意地说:“娘娘你看,你就是这么随意出宫走一圈,别人全都得给你磕头请安呢”。
“呵呵,我倒觉得挺折腾人的。”看她像小孩子一样爱炫耀,宫徵蔷笑出声。
“娘娘,这是礼度,是皇家祖宗定下的规矩。”刘嫫嫫正色道,“娘娘,在外面不能这么随便,要称‘本宫’”。
“嫫嫫真是的,死守着那些规矩。”祥丽轻声嘀咕了一句,不想刘嫫嫫还是听见了。
“这是在宫人面前,你放肆什么!”刘嫫嫫哼了她一声。
祥丽吐吐舌头,把嘴闭上了。
“这才像话嘛!”刘嫫嫫感慨起来。
“嫫嫫,听你这么说,似乎我平时都不像话呢!”祥丽又忍不住驳道。
“那可不是……”刘嫫嫫拖长鼻音,又哼了一声。
宫徵蔷越发觉得她二人的互动好笑,正凝神听她们斗嘴,眼角忽扫到一个矮小的藏青色身影向自己扑来。
“母后!”吴王姬纯一下子抱住宫徵蔷的腰,隐隐地抽泣。“母后,你怎么不来纯儿,纯儿好想你哦。”
宫徵蔷一怔,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忽视这个儿子。一想到姬纯如此年幼,却被自己冷落了这么久,眼顿时有些红了。
“是母后不好,母后光顾着自己伤心,竟把纯儿忘了……是母后不好……”
“母后,是不是纯儿不乖,惹父皇生气了,他好久不来找纯儿了。纯儿想去勤政殿找父皇,可侍侯纯儿的姐姐说,父皇去了很远的地方。”姬纯撅着小嘴,用白胖胖的小手抹掉脸蛋上的泪珠儿,单纯地问:“母后,父皇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伸手抚上姬纯婴儿般粉嫩嫩的脸,他幼稚的五官隐隐约约可窥那人的面貌。宫徵蔷轻轻地笑,“你父皇啊,就在母后身边呢。”
吧嗒一声,似玉碎珠散,那滴染了胭脂红的芙蓉露坠在姬纯的眼睑上,让年幼的他也觉得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