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二人吃过晚饭,也不停下歇息,又下场“乒乓乓乓”地开打。我收拾好碗筷,本欲直接回去的,却被二人精彩的打斗吸引,便又放下篮子,在旁驻足观看。
场中的二人是越打越起劲,比起电视中的特技打斗遑不多让:轻功,不靠吊威亚;剑气,不靠电脑特效,有时甚至还波及场外的观众。这种身处其中的感觉让我很喜欢,甚至有些迷恋,我也终于有些明白,那些看球赛的球迷们、看演唱会的歌迷们为什么宁可花费大价钱买票去到拥挤不堪的现场,也不愿舒舒服服地在窝家里看直播,要的就是那种难以明状的激情和动感。
看着看着,我的心中却有一股冲动在作祟,弄得我很不自在。先前我在林天南那里弄懂了内功、真气、轻功这些在真实生活中属于“止于耳闻”的事物,现在,又看着逍遥他们有模有样地用灵力较量着,而我却“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心中的求知欲愈发膨胀。
作为酒剑仙眼中的“高人”,好面子的我也不好意思去“不耻下问”,只好在一旁干瞪眼,心中安慰着自己:等过几天去了仙灵岛,让灵儿好老婆教我就是了。
可是,我还是越看越糊涂,越看越不爽,越看越不耐烦。当我终于打定主意回去时,我愕然发现,时间已将近十点――我居然看了这么久。
叮嘱玩疯了一样的逍遥几人早点回去,又和酒剑仙告了别,我提着篮子离去。
此时皓月当空,也只勉强照亮十里坡的小路,间有凉爽的夜风匆匆路过,引得一片“哗哗沙沙”,行一路,随一路,倒也不甚寂寥。偶闻小虫的清鸣,凭添一份宁静安祥。
我一直都没有查觉,十里坡竟也有这样的宁谧之美,细细一想,也许是当初玩游戏时十里坡的阴森背景音乐和那些造型古怪骇人的大小妖怪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才在心中也默默认同十里坡是个恐怖的地方吧。
欣赏这美好景致的同时,我也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有时更是停了下来,闭目细细体悟周边的一切,心里也越发喜欢这夜间的十里坡了。
我正在心中琢磨着要不要附庸风雅地“淫湿一手”,好把这一份美好深藏心中,耳边却捕捉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女子呼声:“大……开……”
那遥远飘忽的女声夹杂着低吟的风声,把我的心思一直往一种叫做女鬼的非生物身上引去,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大……您……门……”又是一声模糊的呼声,却是比先前的那一声清晰了许多。
虾米?我忙收拾心情,疾行下坡。快接近入口篱笆时,我这才听清那话的内容:“洪大夫,您开开门啊~”女子甜腻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不安。
这是香兰的声音呀!见此熟悉的情形,我第一个念头就是:丁大伯病发了。
这时,又传来一个男子惫懒的声音:“三更半夜的,是谁在敲门呀~”这位是可怜的洪大夫。
“洪大叔,劳您的驾…我爹的哮喘病又发作了,看起来似乎很严重,请您赶快过去看看吧!”香兰急道。
“好~好的…我马上就过去。”洪大夫似乎被这话给真正惊醒了,声音立刻变得清楚了许多。
待我来到洪大夫家旁时,两人却只剩下没入丁大伯房子的背影了。
要不要跟上去看看?有洪大夫在,丁大伯一定会没事的,我若跟去,不但有些唐突,更有多事之嫌。只是,我那双不知为何而越行越快双腿告诉我,我已经决定要跟上去了。
丁大伯屋子里的摆设和游戏中的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在原来挂着四幅字画的墙上多出了一扇门。柔和闪烁的烛光照亮了门内的小房间,应该是姐妹俩的闺房,从我的方向只能看到一张靠窗小秀床。我就说嘛,一定是那美工偷懒没画出来,他就不怕别人误会他们父女大被同眠?
屋子里弥漫着丁大伯的病态的咳嗽声,我忙赶到丁大伯的卧室。洪大夫正在床边忙碌着,丁家姐姐立在一旁,焦急地注视着他的动作,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我也不好打搅,只静静地看着他们。
看丁大伯这情形,我估计他得的是一类由心脏疾病所引起的哮喘,称为心源性哮喘。病人通常有冠心病,风湿性心脏病,心肌病或高血压病,出现左心衰竭,造成肺部瘀血、气体交换障碍,发生哮喘。这种喘息常在夜间发作,多在睡熟后1、2小时突然发生呼吸困难。病人因胸闷气憋而突然惊醒,被迫坐起来喘气、咳嗽、咯粉红色泡沫样痰。多数病人坐起来后,喘息就减轻,这个过程叫夜间阵发性呼吸困难。
不过有金鸣那连死人都能救活的“医术”,我并不着急。
那边洪大夫又是针灸,又是推拿,动作娴熟麻利,丁大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轻轻喘息着。
洪大夫长出了一口气,一边收拾着行囊一边叮嘱道:“你们可以放心,已经稳定下来,没有危险了!万一有什么情况,再过来找我。”姐妹俩闻言松了口气,向他道谢不迭。三人一起转过身来,看到我,俱是一愣。洪大夫倒也没多说什么,和我打过招呼就赶着回去睡觉了。
“方…大哥…你来了…”香兰的脸上又是红霞密布,不知是不是想起早上的尴尬。
看见她那娇羞的模样,我怔了怔,心里一虚,讪讪道:“既然丁大伯没事了,那我就不打搅了。”说完,我转身欲溜。
“啊…方大哥…我好怕~你留下来陪我们好不好?”秀兰突然叫住我道。
听到这话,我真有点不安了:因为我的到来,仙剑中好多事情都提前发生了,而且结果都变了,这样下去的话…
不去想那么多了,走一步是一步。我只好照逍遥的话安慰道:“洪大夫不是已经说了吗,你爹爹已经不会有事了,放心吧。”
秀兰却仍然一副弱弱的样子,继续恳求道:“这是爹爹多年的老毛病了,可是一直都治不好。这回爹爹的病发得急,幸好姐姐起夜时发现了,不然…方大哥,你就留下来陪陪我们一会吧。”
嘿嘿,听过引狼入室的,想不到你还求狼入室?孤男双女的,你就不怕出点与数字“3”以及英文字母“p”有关的事情?
香兰一听到“起夜”二字,轻“啊”了一声,羞赧地拉了拉秀兰,头更低了,脸也愈发艳红,像是要溢出水来。
好一幅美人含羞图!真是令我大饱眼福!说真的啊,在现实中,这种现象在女生身上几近绝迹,而更令人汗颜的是,这种现象在男生身上却越来越普及――难道,母系社会即将来临,人类正在退化,或是复远古之风又盛?
想想,她们也的确不容易,母亲不在了,父亲又是恶疾缠身。不若让金鸣把丁大伯的病根治了吧?这样好吗?嗯,没错!就这么办!
打定主意,我对香兰和秀兰道:“这样吧,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取点东西。你们先看着丁大伯。”见她们欲言的样子,我笑道:“放心,我一定会很快回来的。”
走出光亮的屋子,没入黑暗之中,我打开了通讯器呼叫金鸣。
“嘿,啥事儿?”金鸣那傻乎乎的模样出现在小屏幕上。
我忍不住一笑道:“还没睡哪?”
金明仿佛吃错了药,脸上的笑容愈发谄媚:“不就等您的命令吗,小弟我哪里敢先睡?”
“少来。诶,变粒药丸给我,把丁大伯的哮喘根治了。”现在我也没有多想,只是想着快点弄到药,好去陪陪那寂寞的姐妹花。
“怎么?这么快就向岳丈示好了?”
“你管那么多干嘛?废话少说,快快变来!”
……
“方大哥,这东西真能把爹爹的顽疾治好吗?”姐妹俩望着那黑不溜湫的药丸子,一脸难以至信的样子。
我很无辜地一摊手,问道:“你们不信吗?”
香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方大哥,我们相信你的。”说着,取过那毫无卖相的药丸,给丁大伯服下了。我暗叹一声:还是我的小香儿乖巧啊。
丁大伯服下药丸没多久就醒转过来,茫然地看着两个欣喜若狂、眼里闪着激动的泪光的女儿,问道:“洪大夫给的这是什么药这么灵啊?胸口也不那么闷了,也不想咳嗽了,难道我的哮喘被医好了。”
“爹,是人家方大哥给的灵丹妙药。”香兰解释完,又对我一礼道:“方大哥,我…我们真不知该怎么感谢您…”
丁大伯明白过来,也激动道:“小兄弟,太感谢你了,我…”
人家老爹都醒了,我也不好再待下去了。我提上篮子,摆了摆手道:“呵呵,没什么。夜了,你们早些休息吧。我走了。”
香兰红着脸看了我一眼,咬咬嘴唇道:“我送你。”便在丁大伯错愕的神情和秀兰暧昧的笑容中随我走出屋子。
和香兰并肩步行在夜路上,我忽然有种很纯洁的心动,仿佛我就是那情窦初开的少年――这不是我在装青涩,她的确给了我这种感觉,就像易燃的火药,遇了水,是烧不着的。这种质朴的感觉让我很是受用,情不自禁地和香兰靠得更近了。
香兰甄首¥微偏,低喃一声:“方大哥…”她的声音很好听,甜甜的,软软的,仿佛一块棉花糖,一直甜到我心窝里。
“嗯?香兰小姐有什么事?”我停下脚步,转向香兰。
香兰见我看她,头又低了下来,扭捏地玩弄着衣角,“我”了老半天,却没蹦出个完整的句子。这情形,比起早上的“认错人”事件,似乎更加地尴尬,甚至还有一点点的暧昧气氛。
这时,我俩身旁凭空卷起一阵大风,寒冷刺骨。香兰轻轻颤抖了下,身子微微一缩。我一喜――摆脱困境的借口来啦!
我轻声说道:“有劳香兰小姐送我一这程,快请回吧,别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