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这边!”
“往那去了!”
周围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我命休矣!金鸣恐怕是指望不上了,但以我的身法,应该能逃得掉吧。
可我还是低估了农村基层组织的凝聚力和战斗力,不管我往哪边跑,都很快被手持凶器的村民堵上,而且圈子越缩越小,大有包抄之势。
神啊,现在我相信您是存在的,相信您是万能的,相信您是慈爱的,请您救救我吧,我不是猪,我不要浸猪笼!
然而,“我思故我在”的唯心论终究是靠不住脚的,那记仇的神还是没有降临。我像一个无头苍蝇似地乱撞,却越撞越无力,最终被村民们给堵在一的小圈之内,发起了惨无人道的攻击。所幸,招呼我的只是些粗点的棍子,而不是锄头、镰刀什么的。可这帮没睡醒的村民,你们的力气怎么就这么大,难道你们都不和老婆“嘿咻”的?
我这才发现,没了金鸣的帮助,我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能。主要是我色心太盛了,急着来这十年后的余杭,如果我能再来一次,我一定要在十年前就学好真本领。可现在,什么都晚了…
作贼的心理使我不敢去反抗,只好抱着头,尽可能地缩起身子,护住要害,牙关紧咬,硬气得愣是没哼出一声。
也不知这群殴大会开了多久,当人群消气散了时,我却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方…方大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
有人叫我?被围殴之后的我,脑袋嗡嗡作响,听不太清楚。我保持着胎儿的姿势,根本动不了,只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表示爷还没死透呢。
“方大哥!”这一声却比上一声大了很多,竟还有些颤抖。继而,一只温柔的小手抚上我紧绷的背,我浑身一个激灵,“啊”出一声,终于还是向疼痛屈服了。这一叫,反而是越来越痛,全身亿万个细胞一起造反,开始攻击我的神经。凄惨的不似人声的嚎叫在小小的盛渔村上空久久回荡,也不知吓哭了多少本已熟睡的小孩,又引起了多少野猫野狗的共鸣。
……
“哎哟…洪大夫您轻点啊…”洪大夫正在我身上贴着膏药,却完全不顾忌我现在全身敏感得不得了。
“哼,你就忍着吧,谁让你三更半夜的跑去找人家闺女的?自讨苦吃!没让大伙儿抓你去浸猪笼就便宜你了。”李大娘在一旁冷哼道。
我两眼一翻,无力道:“婶婶,那可是您…哎哟!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及时掐断了我的鸣冤词,李大娘这才满意地松开拍在我背上的手。
“呵呵,难怪婶婶不让我去…原来她还是关心我的呀…回去一定要给她捶捶背…”逍遥在一旁嘀咕道,却有意无意地正好落入我的耳中。这都是什么人啊…
我在逍遥的帮助下艰难地穿好衣服,这才把上身贴得满满膏药给掩盖好了。照了照身边的镜子,唔,还好,除了狼狈一点,一切正常。
刚才,香兰又一次仅凭一个萎缩的背影就把被村民暴打了一顿的我给认了出来。尔后,李大娘和李逍遥闻讯赶来,遣走了众“扫淫英雄”们,把可怜的我搀送到同样可怜的洪大夫家,而丁大伯一家则一直在洪大夫家大厅候着。
见我出来,丁大伯堆起了一脸的怪笑:“哈哈…贤侄,这可真是…哈哈哈哈…真不好意思,误会啊~”刚刚就是你带头打得最狠的,这不是误会还能是什么?您是香兰的爹,就冲这一层关系,“贤侄”我还敢把您怎么样?
我拱了拱手,一张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旁边的李大娘一脸坏笑:“不早了,我和逍遥先回去了。”说着,她还对我眨眨眼,向香兰那边努了努嘴,然后和丁大伯他们打过招呼,便带了逍遥回了。
想不到这报应来得这么快,这下轮到我被抛弃了…
出了洪大夫家,丁大伯道:“哈哈,贤侄啊,我们这就先回了。”抛下这句话后,他竟学了李大娘,撇下香兰,直接携了秀兰回了家,秀兰还时不时地回头坏笑。
看着眼前那娇羞不堪的女孩,我差点哭了出来:“香儿,我…唉…”什么是理想与现实的反差?这简直就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让我怎么好意思接着说下去?让我还怎么能浪漫得起来?
香兰轻轻拉起我的胳膊,一双水波荡漾的俏目里闪耀着智慧的光芒:“大哥哥,不要说了,香儿都知道的。”
香兰自信地点了点头,又道:“香儿知道的,所以下午才唆使了妹妹来找李大哥,这样香儿就能和大哥哥好好聊聊了。只是没想到…”香兰可爱地吐了吐舌头,似乎对下午发生的事并没有放在心上。
好嘛,这安慰工程似乎就反落实到我的身上。也罢,今日我得了教训,偷鱼不成还沾了一身腥,有人来安慰下也好,有了台阶下,我更容易去自我反思了。现在我就好好享受一下被人安慰的感觉吧!
皎洁的月亮映下,照在树丛花草之上,在地面上留下了婆娑的影像。影像之上,两个人影缓缓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