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经济系的果然很斤斤计较,和她做了朋友之后我发现自己很吃亏。当时她的寝室在三楼,我的寝室在一楼,我不喜欢上楼,很累。而她没事就跑到我的寝室坐坐,坐也就算了,还要吃吃我的零食,看看我的杂志,躺躺我的床,后来还成天缠着我要我教她弹吉他吹口琴。我弹吉他吹口琴的时候我的室友们一般都是捂着耳朵第一时间逃走,阿步做了我的徒弟之后她们捂着耳朵边逃走还边叫“救命啊救命啊”。
但是阿步实在是没有点音乐天赋,谈吉他只会把弦拉的很高再弹回去,像射箭一样;吹口琴嘴又漏风,连我都受不了。而且她根本不听我这个师傅美妙的琴声就知道抢着练习,也不赞美我高超的琴艺和好看的吉他。终于有一天我忍无可忍,飞起一脚把她逐出师门。现在她偶尔还会抱着我的吉他唱“来来,我是一颗菠菜。来来,我是一根香蕉”,不过,手指不碰到琴弦。
其实阿步是我见过最有毅力的女生,在大学里她有过一次悲伤的经历。她喜欢上了经济系的第一大帅哥小疆。那个男生长的像方中信,后来还当上了校报的主编是我的顶头上司。喜欢他的女生像小强那么多,当然,长的和小强还是不一样的。
阿步是孔子喜欢的那种敢爱敢恨的人,她整整追求了那个男生一年,还强行去了一趟他家。直到有一天那个男生爱上了阿步的室友,很悲惨,是不是?过完了那个夏天之后,她终于想通了,回到了自己男朋友的怀抱。这一点是我最嫉妒的,因为她居然还在家乡准备了个后备轮胎,她的男友完全不知道她在感情上的这次出轨。假期的时候我去她家住了一个礼拜,发现阿步的男友居然也是个帅哥,我十分的受不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身边的朋友的男朋友不应该是帅哥,帅哥应该只是个传说罢了。晓庄说我这纯粹是嫉妒,自己找的男生不帅干什么要大家陪你同甘共苦?我要是说明的是其实我的前男友长的还是不错的,据他自己说他长的像仔仔。
四粗粗粗粗曾经疯狂的迷恋过我,陷入了一个危险的境界。还好我临危不乱。很及时的将自己丑恶的一面展现在了她面前,使她认清了我的真面目。大一的时候粗粗只有16岁,不用怀疑,她就是少年大学生!不过她最讨厌我叫她少年大学生,因为她的成绩很烂,不像杂志上介绍的那种是神童。我们关系的很好的时候她就给我讲她的高中生活,她说她妈妈和爸爸非逼着她早上学,走了很多后门。对她期望很大,为此她自杀过五次。
我在只记得其中的三次。
第一次她开了煤气,据说开煤气死的人很漂亮,脸是红的。这是日本作家研究出来的。粗粗开了煤气就选了一个很没有创意的死的姿势――趴在家里的饭桌上死。她趴在饭桌上睡着了,后来她妈妈回家,她就醒了。被她妈臭骂了一顿,说她怎么不把煤气关好。
第二次她用小刀割手,怎么割都割不破,只有一小条红印子。我是你怎么不用菜刀啊,用菜刀肯定可以。粗粗担心把手切下来变了个残疾还是不死,她说菜刀多难看啊,死于菜刀多无聊啊。
第三次她在自己的房间里摸电门,结果害的整栋楼都停电了,估计是短路了。
我觉得粗粗根本就不是真的想死,不然不会死不成的。她呵斥我不要把人家那么悲痛的往事当成笑话,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看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就会忍不住笑出来。
男生对她的评价是很有霸气,因为她的声音很洪亮,可是她对我很温柔,有时候我难过会一直陪着我。我难过的时候是不能蹲下的,如果难过的时候蹲下去就会很容易哭出来。我们寝室里正对着我有个很大的电视,电视里总是放着很悲伤的情歌。悲伤的情歌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东西,我看着电视就会沿着床边慢慢的滑下去,靠着床蹲着。这时粗粗就会不厌其烦的把我拉起来。她像个小孩子保护心爱的玩具一样捧着我的脸说:“小微微你不要哭,真的不要哭啊。”然后一滴眼泪就会在她的脸颊上慢慢的滑下来,很漂亮的。那个时候,我就会尽量的不哭,尽量的把身体拉的很直。
以后,每次蹲下的时候我都会想起粗粗,就会想起看一个人为我留眼泪原来是那么美的一件事情。
五美环美环自杀的时候我觉得全世界都崩溃了,因为我和她一起看《美梦成真》的时候,知道了自杀的人是要下地狱的。当时我就和美环约好了,不要自杀,如果我们中间有一个人被人认为是自杀死的,那一定是一起伪装的谋杀案。那么另外一个人就要为她报仇。
新年快到的时候她从美国写信给我说她自杀过了,当然,没死成,被抢救过来了。她故做轻松的说:“原来自杀果然是一件很讨厌的事情。”但我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我对着电脑的屏幕无法想象她一个人在美国的生活。
高中三年都是她陪我走过来的,学校附近每个小吃摊子,每个租书的小铺子,都是她陪我一起去的;学校里每个帅哥都是她陪我一起看的,每个丑女的外号都是她和我一起取的。我记得我们无数次的在学校的操场上咒骂校长不得好死,班主任嫁不出去。后来在chinaren的校友录上发现有高中同学把校长的照片传到上面,号召我们把他下载下来丢飞镖,实现了我和美环的梦想。
美环从高中的时候就觉得自己长的像深田恭子,穿衣服打扮努力向明星接近。她长的和深田恭子确实很像,当年喜欢她的男生全部都死的很惨,因为她总是开始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把他捧到了天上,然后过一段时间就突然发现那个男生全部的缺点然后在言语中疯狂的诋毁别人。重要的是她喜欢的男生她从来都可以得到。但当他们非常爱她的时候也就是她讨厌他们的时候,有一次她要吃药,一个男生很关心她的把水杯接上了热水递给她,她却把眼皮一翻说:“谁要你递水给我的,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贱呢?”那个男生当即脸色惨白。我只好一口气干掉那杯水,缓解尴尬的气氛。幸好那个男生爱她爱的发疯,连水也是温度刚好的,不然我就会被烫死。
上了两年大学她去了美国,她一直是想去美国的,办了好几年都没最后下定决心。大二的时候她说她可能真的要走了。但是出国对我这种以中文为学习之本的人来说毕竟是那么遥远的一件事,我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我想起我们见最后一面的时候她把我送上公共汽车的时候还警告我不要逃回上海,记得还钱给她。她并没有在车站上和我剧烈的挥手告别,我看见她和我匆匆的再见之后就径直走向一个摆地摊的中年妇女给她新买的吊带衣配水晶带,没有一丝留恋和告别。原来席慕容说的是真的,你以为明天和今天是一样的,你以为明天还会照样碰上的某一个人,一转身就不见。有的人不见的是爱人,我不见的是最好的朋友。我宁可不见的是我的爱人,那么我还有一个可歌可泣的故事,可是不见的是我的朋友,没有人再歌颂友谊,可是我的友谊地久天长。
在美国她爱过了许多人,但都没有认真过。她知道有一天报应会来的,上帝派了一个美国帅哥来结束她的生命。美环说这一次她是认真的,非常认真,所以就注定要被报复。那个男生和她好了一个月就又找了一个,美环苦苦的哀求他他却头也不回。如果一个人对你已经没有感情,无论你做什么他都不会回头。可是美环还是傻到了企图结束自己。
她的妈妈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死过一次的人总是会特别珍惜自己的生命。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安慰她,因为感情上的伤痛根本就无法安慰。我深刻的感觉到了就算是她最好的朋友在关键的时候也一点忙也帮不上,我什么也不能做。
美环的姐姐是个28岁的美丽女子,她说:“人的一辈子不可能不受到伤害。”
她还说:“损人利己的事情可以干一点,但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做。”也许她是对的,所以美环的自杀完全是一个错误。
可是,什么是损人利己?什么是损人不利己?美环说但愿我们28岁的时候能够明白。
但愿我们能活到28岁,但愿。
结尾晓庄曾经总结过两个原则性问题,第一就是永远不要在项斯微面前把周和美好的字眼联系在一起。周是我的敌人,我和她大吵过一架,其实也没有什么血海深仇,但是她已经把我当成了敌人我就不能示弱。这样说来我说了我这么多的朋友其实也就必然等于也有很多讨厌我的人。像我这样的女子注定不能走一条中庸的路线。
晓庄说的第二点是永远要把项斯微和美好的字眼联系在一起。呵呵,我的朋友们抗议是没有用的。
不过,我真的很开心。我记得有个人说过她不求被很多人喜欢只要被一小部分人深深爱着就可以了。这个人好象是范小萱。她是个明星所以我的要求没有她那么高,我只要我哭了他们都轮番来安慰我我穷了他们就养我我找不到老公他们就把计算机系那个长的像柏原崇的男生绑架给我不许骗我不许骂我永远觉得我最好看梦里也要梦到我就行了。
除了上面提到的这几个人我当然还有很多很多的朋友,男性朋友更是多得数不清,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哇,太多了。(这句话纯粹是打肿脸充胖子)比如永远大方只要我难过就会请我吃饭的小绵羊,还有在深夜的火车上披着床单装蝙蝠侠逗我开心的科科。还有一个女生不得不提,那就是分贝很高的b000514,有一次她背着我帮我和另一个女生争我并不爱的一个男人,为此差点和室友翻脸。不过我可不敢用这种既批判又继承的态度来写她,不然被她知道了我的耳朵可能有聋掉的危险。
仔细的分析下来发现虽然我总是在抱怨人性的黑暗社会的不公世人皆醉我独醒,但是还是有这么多的人值得我去赞美去歌颂。中文系有个男生的理论是在他的心里有一个圈子,一些人在他圈子的里面而大部分的被他圈在了外面。这让我想起了《西游记》里孙悟空给唐僧画的那个可以保护他安全的圈子。但是心里也是可以画的吗?
我的朋友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爱情惨淡,也没有什么事业可言。不过世界上的大多数普通人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我曾经问过我妈她愿意我过绚烂的一生还是平淡的一生。她在琐碎的日常生活中流露出了惊人的智慧,她说:“其实你不明白,平静的一生才是最幸福的。”所以我想,对于这种唾手可得的幸福我们应该感到满足。我爱真理,可是我更爱他们。其实爱他们比爱真理难的多,因为真理是死的而人是活的。你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他们会不会变我们还能在一起多久。不过,只要他们曾真真正正的在我的心里住过一段时间,我就能够看到一丝一毫继续生活下去的意义。
选自中国校园文学网站才子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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