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人死后是否可以以某种形式存在一直是一个不解的迷。有人说人死了就灰飞烟灭,什么也不会留下,也有人说人的精神是超越肉体的,即使肉体死去甚至腐烂精神也会永存。
死去的人不会告诉我们答案,活着的人大多无法去体验这种境界,只有一种人――曾经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才有可能体会。曾经有大病初愈的人象别人讲述自己在生死关头的体验――他们感觉到自己走出了沉重的肉体,轻飘飘的在空中游荡,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身体当然这些也许只是人在生死关头的一种幻觉。
有一位精神学家曾经做过这样的试验:他花了二十年的时间追踪观察了几十万个人――从他们生病到死亡,发现在他们死亡的那一刹那,身体的重量陡然轻了许多。他解释这是因为灵魂离开身体的缘故,但他却无法证明灵魂存在的真实性。所以直到今天,依旧有拜祭祖先的仪式,也有高声反对反灵魂论的人。
――《灵魂论》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红月慢慢的睁开眼睛――梓渊当然除外,他依旧皱着眉头,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终于,长长睫毛抖动着,琥珀色的眼睛和众人的目光相遇。
“红月”最激动的是桀仕,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自己的恩人苏醒了,他的悬了好几天的心也一下子放下了。
“你醒了”慕月体贴的扶起红月,在她的身后塞上一个枕头,让她半躺半卧。
连达卡也凑到床边,仔细的打量这个神秘昏迷的小女孩。
红月没有说话,她睁大了眼睛,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游移,身体不自然的颤抖着,两只小手紧紧的攥住被单
“你怎么了?”桀仕有些疑惑,他映像里的红月是活力四射的,任何情况都能从容的应对,比男孩子还要坚强,甚至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
“你们”终于,干涩的嘴唇吐出近乎耳语般的声音。
“什么?”桀仕凑了过去,他听不清她说的话。
“不要――”这一次红月声音够响亮,她伸出双手,用力推开渐渐接近的桀仕,慌乱的目光偷出内心的惊恐。
“啊!”桀仕被这一推,身体晃动了几下,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慕月也搞不清状况了,桀仕不是很宝贝红月吗?为什么红月还那么怕他?
“不要!”红月再次尖叫,几天没有进水的嗓子沙哑的象被石磨碾过一般。
这下子连达卡都觉得不可思议了,这种反应也太强烈了吧!
桀仕终于意识到,红月似乎受到了某种惊吓,她不仅惧怕自己,甚至对周围的人都有一种恐惧的感觉。
“她这是怎么了?”桀仕将梓渊扯到房子的一角,低声的问这个屋子里唯一镇定的人。
“这个恐怕很难解释。”梓渊斟酌着,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句可以让桀仕接受。
“喂!你干嘛对梓渊凶?有本事你让你的红月恢复正常啊!”达卡颇为不爽的推开桀仕,将梓渊扶到床边坐下。
慕月给红月端来一杯温水,她用最柔和的声音说:“来,喝一口吧!你已经两天滴水未进了。”
“不要――”依旧是凄厉的惨叫,红月挥开慕月端着杯子的手,水撒了满床。
“到底怎么了?”旅馆里不少人都听到了红月的惨叫,他们好奇的围在门口。
“你这个小娃娃!难道我们哪里得罪你了?”达卡很不满红月的举动,他拾起地上的杯子,大声的斥责着红月。
“不要,不要!不要打我”听到达卡的怒吼,红月颤抖着用纤细的双臂抱住红色的头颅,她低声的抽泣着。
“大家都先回去吧!”梓渊站了起来,他劝走了看热闹的人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好像和昏迷前截然不同了?”桀仕着急的问,难道红月是为了救自己而留下的后遗症?
“慕月,你好好照顾红月。桀仕、达卡,你们给我回房。”梓渊不愿意在惊恐的红月面前多说,他也觉得这种事情很蹊跷,他要详细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那天他感觉到是真实的的话,那么事情就真的麻烦了。
梓渊的房间里早已聚集了好多好奇的人,他们很想知道那个小女孩为什么这么反常。
待梓渊坐下,大家就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她怎么那么害怕呢?”连见多识广的管事也很不明白,“莫非”
“莫非她是被桀仕拐来的?”达卡心直口快的接上了管事没有说出的话。
“你――”桀仕本来就够懊恼的了,他闻听此言立刻火上心头,结实的拳头向达卡招呼过去。
“够了!”激战没有发生,浪人轻松的接下桀仕的一拳,并且把他按在了床上,“你们安静一点,听听梓渊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她在昏迷以前使用了什么魔法,但如果是和那个星星的陨落有关的话就麻烦了。”从梓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波动,大家都静静的听着。
“召唤星星的魔法需要巨大的能量,而用星星的能量去拯救一个将死之人更是十分困难,根据桀仕当日所说,我推测红月是用了星魂或者是裂光这两种魔法之一”
“星魂?”
“裂光?”
大伙重复着梓渊所说的,他们大多都没有听说过可以召唤星星的魔法,更不用说是这类魔法的名字。
“是的,这两种是上古的治愈魔法,使用它们的代价就是牺牲自己的生命。还记得远古的阿唛司战役吗?本来被利剑穿胸而过的英雄古比却奇迹般的恢复,甚至独自取下敌人首领的首级?”梓渊幽幽的叹了口气,“但这个奇迹的代价就是历史上最伟大的魔导师肯比那的消失――因为他使用了星魂这个魔法。”
“那红月呢?她不是清醒了吗?”桀仕紧握的手心早已潮湿了。
“如果她真的使用了这种魔法,那么她的身体一定遭受了重创,虽她现在清醒了,但我推测她的脑子一定受到了重创――决定魔法师魔法强度的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就是他们的大脑。”梓渊也是一脸的无奈,“也许她忘记了过去的一切,现在的她只是个对什么都存在着恐惧的孩子,也许她的智力比同龄人要低上许多”
“怎么会这样?”桀仕难以置信的大吼,他不能接受这种结果――他绝对不希望那个爱笑、坚强的小女孩消失。
“这还是好的,还有另一种情况”梓渊犹豫着要不要把另一种可以导致红月变成现在这种状况的原因说出来。
“不好了!”突然,旅店的服务生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管事的连忙问。
“伯爵郝尔伯爵”服务生努力的平静自己急促的呼吸,“伟大的郝尔伯爵驾临驾临我们旅店了,他他要见你们!”
旅店的大堂里旅店老板恭敬的躬着腰站在洛克身边,他心里兴奋极了――欧墨最大的官员竟然可以迂降尊贵来到他这个三流的小旅馆,这可是他一生之中的幸事啊!象他这种普通的老百姓竟然有机会这么近的看伯爵,真是幸福!老板的腿不断的颤抖着,他整个人都沉浸在快乐里,甚至流下了眼泪。
“他们怎么还没出来?”洛克不耐烦的看着旅店老板,“再去催催!”
“是!是!”老板给自己身边的小伙计使了个眼色,让他再去催催。
“还有你,腿抖什么抖!抽筋的话就找个椅子坐着!”洛克觉得这个老板实在有够傻――眼里包着泪、腿还不住的颤抖,难道自己在他眼里这么恐怖?
“谢谢大人赐座!”老板战战兢兢的坐在洛克下首的椅子上,他没想到欧墨城的郡守、世袭的伯爵竟然这样平易近人!他以后可有向同行炫耀的资本了。
终于,马戏团的一干人等出现了,管事和浪人走在前面,其他人都跟在其后。
“小姐呢?”洛克的目光扫过所有人,就是没有看到自己的意中人。
“我们所有的女眷都在这里了。”管事恭敬的回答,他当然知道对面这个英俊的伯爵所说的“小姐”是谁,他想,这回答应该很明显了吧!
“大胆!竟然敢这样对大人不敬?”一直忠心耿耿跟在洛克身边的雨大声的呵斥,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尊敬的大人会对一个卑贱的马戏团里的女人动心,甚至还微服来到这个寒酸的小店,这简直就和他的身份不配嘛!
“我知道小姐和这些庸脂俗粉不同,但希望她可以体会我仰慕的心情,烦劳你请她出来吧!”为了自己的心上人,洛克还是忍住了心头的不悦。
“大人,我说了马戏团的女眷都在这里了!”管事无奈的重复――这个爵爷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啊?
“大胆!”雨重重的向前迈进了一步,他拔出腰间的佩剑,用剑尖指着管事的脖子。
“算了,雨!我不会和他们一般见识的。不过这个地方实在太破了一点,怎么适合小姐这么柔弱的身体居住呢!你们都搬到我的府邸好了!”不容分说,洛克就下了命令,他身边便装的轻骑兵立刻行动起来,赶着马戏团的人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