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的听着军官的每一句话,似乎一切都是那么合情合理,几乎没有什么漏洞可言,难道桀仕真的会凭空消失?
“你调查过他们真正的人数吗?”索科问跪在自己面前的军官。
“啊?”军官连忙回答:“回陛下,卡特那亚马戏团进入我红月帝国时一共是七十五人,其中专职负责航行的人员有二十五人,负责马戏团内部日常事物的有七人,驯兽师三人,其余的都是表演的人员。”
索科点头,又问:“现在还有多少人?”
“现在依然是七十五人!”那军官暗自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在来赤炎号之前把马戏团详细的资料背诵了一遍。
“还有七十五人?”索科的眉头微微皱起,“你确定?”
军官连忙点头:“是!我一个个的数过了!”
“连面孔也看过?”索科毫不放松的问。
“啊?”军官闻言一愣,对于这句有些过分的问话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反射性的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向傲穆看去。
傲穆依旧半睁半闭着双眼,捻着胡须,头颅微微的晃动了一下。
索科没有忽略军官这个细微的动作,无名的怒火在本来就焦躁的心中燃起。
他冷笑了一声,问:“你有没有仔细调查,人数虽然没有变化,但是还是来时的那些人吗?”
军官又是一愣,不知如何回答了。他哪里知道这个问题,来往的船一向登记的只是粗略的人员数字,难道还要自己这些海港的检查官兵一个个详细的盘查来往的人员不成?这样下来,要多少人力物力?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到底有没有?”索科继续追问。
军官连忙摇头:“没有!”
“哦!那你怎么肯定这七十五个人中没有我所要通缉的罪犯呢?”索科看到军官频频投向傲穆的求助的目光,心中的火更大了。
他知道,自己的臣子中有很多这样以傲穆马首是瞻的人,在隐忍了好久之后,他实在是无法忍受了。
“陛下!”傲穆在那个军官求救的眼神中起身,向索科微微鞠躬,然后不急不徐的说,“欧墨港口一天中进出的船只何止成千上万,他们哪能对每个出入的人都了如指掌?能记下大概的数字就已经相当的不错了!”
“但是,既然都知道卡特那亚马戏团是为王家做表演的,他们会和红月帝国的王公贵族有近距离的接触,就应该严格的盘查!”索科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话里的意味已经很明确了。
那军官原本就紧张的神经绷的直直的,如同被拉满的弓弦,就等着索科的处罚――他明显的感觉道王对自己的不满,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根本就不应该计较的问题上纠缠不休。他只是个小小的港口询查官,本来以为靠着这次难得的机会,接近高高在上的君王,也许可以幸运的获得赏识,能平步青云,现在看来,好像连身家性命都危在旦夕了。他所能做的只是不住的向傲穆看,用焦急的目光求助。
傲穆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说:“陛下,我倒是不这么认为,观看马戏团的表演虽然是近距离的,但并不等于是直接接触,卫兵和魔法师已经为您和各位大人做了万全的保护,不存在所谓的危险。更何况,卡特那亚马戏团一向口碑很好,往返于世界各地,曾经多次为各国为数众多的王公贵族表演,从来没有出过纰漏,这也是我竭力邀请他们来的原因之一。”
他顿了顿继续说:“对于刚刚的报告,我觉得最可疑的地方就是那个身患传染病的男子,他们为什么不把他直接送到欧墨的医院里救治,或者是干脆抛弃他,而是放在甲板上?难道他们不怕被传染?再说,我并没有听说有什么可怕的传染病在我们国家流行,而如果是他们来之前得到的,患病的人数不会这么少,港口的检疫部门也不会轻易放他入港。倒不如派个人仔细的检查一下这个病人。”
军官闻听此言,原本沮丧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希望的光芒。他不住的点头,擦拭着额头的冷汗。
索科无法反驳傲穆的话,因为和他那不近人情的责问比起来,傲穆的解释确实是合情合理的。
“是啊!是啊!”欧其芾明哥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索科也点了点头,他的反应出乎大家的意料,而随即的话更是让人瞠目结舌:“那么就有请我们的大祭祀去为那个病号诊治一下!”
欧其芾明哥立刻顿住摇晃的脑袋,瞪大了眼睛问:“为什么要我去?”
其他人心中也有着同样的疑惑,欧其芾明哥可是伟大的光系魔法师、大祭祀,而他的生命之春更是光系魔法的绝唱,是任何人都梦寐以求的魔法,难道索科王要让他对那个来历不明的传染病患者施展魔法?
“王的意思是,因为你是最伟大的祭祀,所以不会畏惧任何疾病,光之女神的宠儿是不会被病魔打倒的!”傲穆在一旁“友善”的讲解。
欧其芾明哥白皙的面孔立刻变成了酱紫色,他没有想到两个当权者都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难道保持中立也有罪过?
愤怒的一甩袖子,他大步的走出船舱,肥胖的身体出人意料的轻盈,只是微微一晃,便升上了半空,接着就如同一道划过天空的流星向卡特那亚号飞去,其余的光系魔法师也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马戏团,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桀仕身上,他的身体似乎还在不断的膨胀,如同被发酵的面团,身上的衣物也被撑开了,大半的皮肤裸露在月光下,呈现出恐怖的青灰色。
无药可救!这四个字在每个人的心中盘旋,在他们心中,桀仕的死亡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