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晨近来很是挂念起母亲来――别看她发狠要与那个家两不相干,其实她哪里能放得下啊!特别是对母亲,如不是母亲坚持让寒梅姐接走她,那她早该不在人世了,所以说,她说什么也割舍不下对母亲的亲情……
丹晨很想回去探望一下母亲,而大姐也是有意让她先回来――她现在完全能安心的回去,再不用害怕江衙内的作恶了,因为大姐已早早的告诉她,江衙内恶有恶报,还没等公检法收拾他,他就已被受他欺压、忍无可忍的乡民打残了。据说,整个人已四六不认、痴呆的不成样了……
丹晨好不容易与寒青走到一起,大姐反倒催丹晨先回她那宽心,主要是因为丹晨的妈妈病重了,妈妈就想见丹晨最后一面……
当大姐听到丹晨妈妈托人捎来情真意切的信,赶紧就去看了丹晨妈妈。大姐知丹晨妈妈这病不单是想念丹晨引发的,主要是为丹晨父亲、特别是为丹晨哥哥担惊受怕造成的。原来,在丹晨到天涯不久,天安城政治风云突变――这些年,天安县上上下下鸡飞狗跳、闹得已太不象话了,上级迫于压力终于下决心整治天安县。做为代县委书记、县长的丹晨父亲已是骑虎难下,很有被当做替罪羊的可能。而始作俑者江老大夫妇倒会见好就收,已早一步在地区谋了一职,闲庭信步去了……
丹晨妈妈已在天安城没了养病的条件,寒梅就将她接到了她那里。如此很自然,也把她最大的牵挂丹心一同带走――他本就没什么大事,只是随波逐流,看怎么能帮他过关。至于丹晨父亲,自己闯多大祸自己知道,只能自己去承担了……
寒青决定让欣萌他们陪护丹晨先回大姐那,而他先留下来,看情况再定……
玉微知寒青是为她留下来的,可见她在寒青心中有多么重要的位置,这让她更是动情不已---在哥哥的心目中,她其实与丹晨已是一样的重要,重要到什么程度?!就象寒玉与丹晨在一起没有可比性,她与丹晨一样也没有可比性。她和哥哥与丹晨、寒玉一样都是最亲的人,这比什么都重要……
玉微是非要她寒青哥哥与丹晨姐姐一同回天安,而丹晨却非让寒青留下来---丹晨理解寒青的良苦用心,让寒青留下来陪伴玉微,她并不担心会失去寒青。因为她相信寒青对她的爱,就象她对寒青的爱一样,永不会改变……
寒青哥如此执拗的不肯与丹晨姐同回,玉微也无可奈何――那就好吧!等她找到了她石头哥,就让寒青哥哥好好看看,证明她石头哥是多么值得原谅、值得爱的一个人……
玉微相信石祥爱她比天高、比海深――已左右不了自己的情感,定会在她周围关注、保护她。如此寻他还不容易,果不其然,寒青很快就与玉微发现了石祥……
玉微始终如一不变的是那样感天动地的话语――石头哥有回来救玉微的心就足够了;石头哥,玉微始终坚信,爱一个人就应原谅他一时的慌乱反应、先顾及自己的行为。玉微更坚信,石头哥有了这样的磨难,从此,会用一生的感动,不离不弃的爱护玉微、珍视玉微,这比什么都重要。在太平岁月里,哪有那么多生死考验,如果真爱一个人,他能用一辈子的时间在点滴小事中与爱人相濡以沫,在玉微看来,是更彰显爱的可贵、爱的伟大之所在……
石祥与玉微说着说着都是泪眼相见,而石祥的千言万语,最终都化作了仰天的呜咽……
石祥的泪水是痛悔的泪水,也是新生的泪水,更是走向幸福之地的泪水。他的泪流成河,已将他所有的污垢洗刷干净……
寒青相信了,玉微的包容,终于有了回报,她与石祥会幸福的渡过今生的。从玉微与石祥的圆满,寒青更是相信,真爱之间,不在于是什么身份、地位、文化水平是否相当,关键在于心胸。不管他是什么人,一个人如能放大胸襟,什么都不是阻碍……
玉微的问题有了圆满的结果,很快寒青转回了天安。相伴丹晨是一方面,也是有寻找契机看怎么帮丹晨父亲从政治漩涡中解脱出来。别看丹晨嘴上不说把父亲当回事――谁让他自作自受、心甘情愿被人拖下水,而心里还是挂念父亲,毕竟父亲就是父亲,彼此血浓于水的血缘关系、相连的父女亲情,哪那么容易说割断就能割断的……
寒青走时与玉微约定,等过一段时日,“天安仙境”春花烂漫之时,玉微与石祥也去天安仙境,与他们一同成就天作之合……
江衙内在“山高皇帝远的”偏安之地天安城为祸已近十年,是时候该受到惩罚了。只是江衙内这些年上上下下盘根错节、牵扯人太多、牵扯面太广,本就不容易弄出个什么是非。而江衙内黑恶势力团伙的取证是更显艰难――多少知情人、受害者怕打击报复基本都选择了缄默;加上江衙内因祸得福――为维护所谓的正义被暴民打成一问三不知的废人,如此一来,惩治首恶江衙内只能是雷声大,雨点小,江父誓言旦旦的表现自己的所谓大义灭亲、捞取政治资本的一场闹剧,最终惩治一帮小喽顶罪,一片大好了事。其实,江衙内从身体状况来说,除了腿脚行走真有点不利索外,并无大恙。但如从精神上来说,对他的打击依然不小,他蜗居在市区,在市区都不敢报出他的名头,只能做缩头乌龟,象过街的老鼠,更不可能在天安城趾高气扬的显眼了……
在寒青看来,江衙内成为了废人,活着比让他上断头台更具惩罚性。而丹晨更有她的想法――身为黑恶之城、县长的“千金”,她太明白了弄权之人的无法无天,只要会动手腕,死罪都能逃脱。江衙内有那么深的背景,丹晨不能不有所担心。好在她说服了自己,江衙内的案件当属惊天大案,连他爹都当众表明了立场,应该相信,没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愚弄“天下人”。何况,至少江衙内身体的残疾是事实,即使他是装傻重,要靠轮椅度余生,对他这种十恶不赦的人,只能是苟延残喘、生不如死,再想危害谁已是不可能了……
丹晨寻思来寻思去,总算是把隐隐的担心放下了。如此也就没必要把她对江衙内的忌惮说与寒青,让他为此当个什么事了。尽管她相信只要她说出,寒青当真了,那凭寒青现在的能力,江衙内只能是菜板上的肉任他宰割。她是动了恻隐之心,以为江衙内都那样了,再把他去怎么样有落井下石之嫌,实在不是他们生性就要拥有高贵人格的人的作为……
在中国目前的国情、社会意识形态下,寒青很明白,整体上普通百姓对象江衙内这样罪大恶极之辈,那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千刀万剐、活扒了他都不解恨,让他活在世上就是天理不公、人心不公、社会阴暗的证明。也是的,江衙内他不是人的做为、拿他与畜生相比,都是在侮辱畜生,就从一个人的遭遇就可知他坏到了什么地步:
在天安城北――这里虽属城边,但因处在四通八达的、四乡八临进城必经的交通要冲;亦是乡下人进城售卖农产品,采买自用必需品最大的集市,显得人气很旺,很有发展前途。在这里住有一户姓任的人家,任家是大家族,上有老,下有小,兄弟姐妹加一起大家小家、远亲近邻的有数十口人之多。任家有祖传的医术,特别是在缺医少药的乡下很有名声。任家的医术传承很严格,首先传男不传女,其次没有德行不传,再有就是不是学医的那块料不传。从任家健在的爷爷辈算起,现在任家医术的嫡传掌门人,是第二辈辈分最高、威望最高的年近六旬、人称任老先生的、任家老大哥承传、掌舵……
毕竟时代不同了,任老先生的思想不像祖辈那么保守,他就一个儿子,女儿多。他早有心将医术也相传给有资质的女儿。小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人如其名、名叫明珠的小女从小喜欢医术,而他也向这方面引导,为小女从医有名,也是为堵家族的口舌,他让爱女考上了中医大学,已就要毕业了。看爱女没有辜负他多年的期望,用不了多久就师出有名了,他甚感欣慰。
任老先生小女任明珠,在医术上已是小有所成,她的实习基本就在自家的医院。任家有了她这样一个忘之可敬、观之可亲的“玉女”坐诊,很是让那些心存避讳的女性患者安心登门专门找她诊治。有任老先生做后盾,自是治好了不少女性病人,很是为任家长脸……
任老先生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模样让人很有亲近感。而他医术高、医德也高,任家在他的操持下比起祖辈已是“天壤之别”了――祖辈虽也是房子一套连一套,有好几套,好几十间的四合院似的大院落,但再大基本也只是土坯房;而今在他的努力下,他几个亲兄弟姐妹所住的院落都已是砖瓦房。特别是临街做为行医卖药的门头,更是打的二层楼以上的基础。就想着将来怎么再大发展,怎么打好基础。但万万让任老先生料不到的是,任家这片风水宝地被江衙内盯上了……
江衙内在县城他看好地段,背后掌控他所有的公司,大搞特搞房地产开发,猪脑肥肠,权衡利益,几年功夫,能捞的、他都捞了。然后他就象发现了新大陆,相中了任家所在的那一片土地。他是一如既往,打着为百姓谋福祉,提升城市形象为由,以政府的旗号冠冕堂皇的谋私利。
任老先生不可能想象到江衙内有多么坏,一时犹豫让不让出辛苦经营多年、赖以为生的家园,就埋下了巨大的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