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公子及时相救。小女子没有家,住在醉月楼。”女子结巴着谢过眼前这名威武俊逸男子,心中倾慕不已。但想到自己出身青楼又怎么配得上像他这般高贵的人,话语中带这些许哀怨。
女子立直身子,离开了金国正的怀抱。
“姑娘如何称呼?”怀中的空虚将沉浸在得知女子是醉月楼的人而呆楞的金国正清醒许多,缓过神来便急切地问道。
“想不到公子也是这般轻佻之人。”女子以为他也如刚才那两人一般,知自己是青楼女子而看不起她。
“不是的。姑娘,你听在下说……”金国正急于解释,却看到那女子已经转身离去。忙追上前去,又因为刚才女子的话不敢放肆拦住她,只能跟在她身侧。
“公子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吗?”女子冷着脸说道。脚下的步履没有丝毫放慢。
“姑娘请听在下解释。在下并没有没有看轻姑娘的事,只是……只是想要将姑娘安全送到醉月楼而已。”金国正本是要说他对她有些心动,却想自己问她姓名,已让她觉得轻佻,便改了话锋。
“不必了,小女子自然认得回去的路。”女子毫不客气地拒绝。
金国正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不作声响小心地跟着她,直到了她走进了醉月楼,这才十分不舍的离开。他从来就不曾踏足风月场所,即便为她心动也不愿意就这么走进去,更何况他看得出她并不喜欢醉月楼。
金国正原以为时间长了自己就能将那娇艳妩媚的女子忘掉,不曾想她的身影总不时在自己脑海中晃动,越是想要忘记就越发得清晰。他告诉自己也不过就是个烟花女子不必这般在意,心里却有个声音反驳自己,她虽是青楼女子但洁身自好,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被困在青楼不得自由。
兴国寺一向香火鼎盛,这日军中无事,下了朝金国正就陪同母亲妹妹一起到兴国寺上香。见母亲与妹妹去大殿捐香火钱,他便独自一人在兴国寺中到处游荡着。
后山坡的树林,一名身穿浅绿色衣衫的女子,正悠闲得漫步其中,并没注意到不远处一双炽热的眼睛紧随着她的身影。树林的宁静让她觉得心情舒畅,多一直都能这般。可是对她来说这样的轻松是短暂的,也不是她所能奢求的。
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金国正竟定在原地不敢上前,害怕这只是自己思念过度幻想出来的人影。良久,金国正见那让他魂牵梦绕的人就要离开,便急忙上前,喊道:“姑娘慢走。”
女子赫然停下脚步,转身一看,竟是上回将自己从两个无赖手中解救出来的那名男子。“是你?”心中虽喜,却想到他并不是自己能配得起的人,不由得面色变冷。
“在下与姑娘很有缘分不是吗?”金国正大胆地将心中的话脱口而出。
“公子高抬了,小女子不过是个青楼女子,又怎能与公子并相而论?”女子口中有着讥讽,也有对自己身份的轻视。
“姑娘何必自贬?在下并无他意,只是那日见过姑娘后就再难将姑娘忘却,今日在寺中又遇姑娘才贸然前来与你攀谈。”金国正一脸正色,话说得直白,却是没有半点虚言。
“是小女子误会公子了。但小女子出身青楼,难与公子相识,今日过后即便路上再遇,还望公子当作不识。”女子欠身,想要离开。他纵然是真心,但自己身份卑微自难与之厮守,还不若现在就狠下心来拒绝他,免得他日自己伤心。
“姑娘请相信在下,在下是真心倾慕于姑娘。”金国正以为她不相信自己的话,急忙又说出了这么一句。
女子心中一阵撼然,被他话有所打动。
“姑娘请给在下一个机会,在下会证明所言非虚。”金国正见她不说话,内心焦急不已。
“小女子恋蝶,敢问公子大名?”恋蝶心知自己早已在他初次相救便倾心,不再抗拒心底的思恋。
“恋蝶?好名字。别再公子公子的叫了,我叫金国正,你叫我正就好。”金国正心中大喜。
“这不好吧?”恋蝶还是有些许顾忌。
“没什么好不好的,我心系于你,你便是亲近之人,就该如此称呼。”金国正已然将恋蝶当作妻子看待。
“正……正,你要知道我可是青楼女子。”恋蝶试着叫出了声,又小心地将她最忌惮的身份说出。
“蝶儿,初次见你,便已知你出身青楼。我确实想过要将你忘掉,但越是想要忘记,记忆中你身影就越是清晰。索性什么都不去想,出来散心又让我遇到了你,你叫我怎么放手?让我为你赎身可好?”她的身影在他有生之年恐再难以从心中抹去。
“正?”恋蝶没想到他竟有为自己赎身的想法,顿时眼泪盈眶而出。
“你可答应?今晚我便去醉月楼为你赎身。”金国正话语中带着不确定,好怕她会拒绝自己的提议。
“恩。这些年来我也为妈妈赚了不少银两,今日回去我便跟她说,她应该会答应。”恋蝶已选择相信他,相信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相信他对自己的一片真心,相信他对自己的一番情意。
当晚,金国正就带着银两准备去醉月楼,恋蝶却遣人来通知他去了一家小酒楼。恋蝶知他从不踏足风月,今日为她竟要毫不避讳的走进醉月楼。恋蝶十分感动。于是,与妈妈说通后,便将他约在一家小酒楼里为她赎身。
“这是恋蝶的卖身契。您可收好了,我这女儿真的很贴心,您可要好好待她啊。”花妈妈收了金国正一百万两的银票,满面笑容地将恋蝶的卖身契交到他手中。
“这是自然。”金国正接过恋蝶的卖身契,让恋蝶确认了一番。
“那花妈妈我就先走了,这晚上正是忙的时候。”花妈妈见恋蝶已经点头确认,便开口告辞。
待花妈妈走后,金国正将恋蝶搂入怀中。看是深情地说:“你是自由身了。”
“谢谢你。”恋蝶握着自己的卖身契激动不已。
“蝶儿,以后你就是我的人。”金国正端正恋蝶的身子,从怀中掏出一块传家玉佩挂在她的胸前。并拿过恋蝶的卖身契撕碎,再用烛火烧掉。
此时的愉悦,已足以让这两个人缅怀一生。他们怎么也不会知道,地位的悬殊终将他们拆散,不得厮守终生。更不知道为了这段情,金国正即使官拜镇国大将军,却是终身未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