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拖着疲惫的身躯,冯子文和韩雨晴来到了y县县城内的一处弄堂。
周围都是低矮的小平房,潮湿阴暗。让冯子文想起了一些小说里关于上海弄堂的描写。那里总让人感到大都市繁华喧嚣背后雄浑的文化积淀……不过,弄堂里酸腐的气味和路途中偶遇的恶人,让这里被冠以贫穷落后的帽子也不足为奇了。
但,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在一堆平房之间却矗立着一栋欧式风格的三层别墅,占地庞大。精致的外景设计,堪称名家手笔。华丽的意大利瓷砖,镌刻着世界名画的临摹水印,香港大师顶尖建造师斯特朗的专利别墅塔顶,也气宇轩昂得在别墅顶端烁烁生辉。眼前的建筑简直可以用气势恢弘谓为壮观来形容!
冯子文猜想,这户人家定是非富即贵的人物。
冯子文扫了一眼冷清的四野,不远处停着数辆名贵的轿车,还有一辆皇冠大巴。银灰色的加长型bmw7系列,酒红色的保时捷,黑色的奔驰600……皇冠大巴的驾驶位置摆着一张塑料标牌,上面赫然写着:“飞翔集团”的字样。
他忽然想起那个钱包,上面的发票上就是‘飞翔集团’的标头。如果说重名的话,也不会这么巧,而且那身份证上的住址明摆着就是南京市xx街xx号……
正当冯子文望着那塑料标牌出神的时候,雨晴轻声道:“到了!我们进去吧!”
冯子文有些愕然!这栋别墅的主人是雨晴的家?
看来真是没错!从别墅里走出一个黑衣中年人,肩膀上绑着白色布条,招呼冯子文和雨晴进去。
踏进鹅卵石铺就的地面,让冯子文犹如到了风景秀美的江南古镇,徜徉在美丽的水乡一般。不过此时少了份美妙浪漫的情趣,多了份低落的情绪。雨柔,他曾经深爱的女人,永远作别了这个世界。
在一处斯诺克专业球场的旁边,一个汉白玉的石凳上坐着一个男人,身影有些模糊,但似乎很熟悉。口中隐约传来阵阵的呻吟声。
冯子文和雨晴继续朝前走。
tmd,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那个呻吟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钱凯!
钱凯在两个身高足有1米九的彪悍黑衣人搀扶下,纹丝不动地坐在白玉锻造的石凳上黯然地低吟。两个外国黑衣人戴着墨镜,一脸的冷俊!钱凯一身正装,脸有些浮肿,嘴唇也破了一块,头上包扎一块印出血痕的白纱布。
难道那两个外国人,是他的贴身保镖?
钱凯听见有人走过的脚步声,抬头见是冯子文,冷怔得一惊,继而挪着不灵便的身躯便走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钱凯扬起拳头,欲对冯子文行凶。
冯子文不想大庭广众下动手,他一个闪身躲过了钱凯的拳头,倒是差点将钱凯闪倒。
“钱总!我们来!”身边的保镖抓着他的胳膊,点着头,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道。
“不用了!”钱凯见碍眼的雨晴还在旁边,便没有继续逞凶下去。眼里分明呈现的是杀人的目光。
雨晴趁机扶了冯子文一把,他稳稳地站立,不过没有说话。这时雨晴的爸妈听到外面的喧闹声,从别墅内走了出来。
他们见到冯子文,都是一脸的不悦。
“你怎么来了?”雨晴的父亲,是个穿着中山装的斯文男人,冷淡地道。那神情毫无遮掩的表达了拒人千里之外的情绪。
“我只想送雨柔最后一程!”冯子文淡然地道,微微颔首。
雨晴的父亲见冯子文没有恶意,也便不再说话。转身跨过了一处花坛,进了别墅,他猜雨柔一定是呆在里面吧。
雨晴的父亲刚进去,她的母亲也一副气势夺人地走了出来,眼前这个穿着华服的妇人,尖酸刻薄地对着冯子文道:“姓冯的!祸害的事,你难道做得还不够吗?害死了雨柔,又要来祸害雨晴,你小子到底是何居心?!”
冯子文被她突如其来的咆哮,惊呆了。
雨晴急忙替他辩解,却被那个凶狠的妇人拉到了身后。
冯子文似乎明白了什么,钱凯一定说了不少蛊惑人心的坏话,博取他们的同情和理解,以掩盖自己的罪孽。
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多无耻的人呢,自己做了亏心事,还倒打人家一耙。冯子文心里虽然委屈,但既然来了,也不愿让九泉之下的雨柔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