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保持十分诡异的位置聊天,小容斜他一眼,“你还要不要下来了?万一被巡逻侍卫发现就完了。而且墙头草的姿势不怎么好看啊。”
舒长昼阴险一笑:“我们不急,有的是时间,反正那群侍卫都被听梓用酒撂倒了。更何况只要我没进来,就不算与你那什么。”
容轻朝很危险地眯起了眼。
抬头久了未免脖子酸痛,小容刚要说话,却见舒长昼脸色一变,同时一旁不远处传来大叫:“抓刺客——!”
“看样子听梓的酒量不怎么好啊。”小容阴森森地道,火急火燎的关头还不忘寒碜他一把。
“闭嘴!”舒长昼怒了,看准位置准备翻出去,衣服却很意外地挂上了墙头。
于是乎小容忽然觉得天怎么黑了。
在一众侍卫的惊呼声中,靖南王舒长昼以一种绝对不优雅的姿势落下墙头,摔向了小容。
尔虞以我诈
殿内熏香暖然,桌案笔墨堆叠。笔锋在宣纸上轻轻勾勒,将一只猛虎勾勒出来。
许自闲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画作,随即抬头看向阶下两人。
被舒长昼瞬间抓住的胳膊还在隐隐作痛,小容幽怨地瞪了舒长昼一眼。
还好她躲得快,舒长昼想将她当垫背的目的落空,算是结结实实地摔了一次。只不过他在落地时来了个华丽转身,旁人看去,以为他只是踉跄一下而已。
“靖南王可还有什么话要说?”许自闲搁下画笔,随手端起一盏热气袅袅的茶轻啜一口。
舒长昼冷笑:“无话可说。”
许自闲朝旁边内宦示意,在内宦手势下,两名侍卫当即入内,左右架起舒长昼要往外拖。
小容大惊失色,连忙可怜兮兮地抓住舒长昼的衣袖,挡在侍卫面前,转头问许自闲:“他……他又没怎样,你为何……”
许自闲冷哼一声:“没怎样?贵为诸侯王,擅闯内廷还不知错,只在天牢关他十日已是给足了情面,竟还不知足吗?”
眼见他神情肃然,容轻朝知道这事已不好收拾,便急忙行至阶下,对许自闲行了一套大礼。
许自闲神情一凛:“郡主这是为何?”
“殿下,靖南王罪不至此,还请殿下三思!”
许自闲没再看她,而是转向那两侍卫:“带出去。”
舒长昼表情从容不迫,仿佛只是被带出去喝茶。小容焦急万分,伏在阶下只得用余光去瞟,正不知说何是好,一抹衣角已飘在视线中。
“起来。”
小容咬牙起身,眼前冷不防有些发黑,脚步软了软,许自闲忽然伸手将她扶住,待她站好后却攥着她不放。
被他这样攥着手臂有些疼,小容颤声道:“你别抓我,我手疼啊……”
许自闲闻言仍没有放开,“他擅闯内廷本是重罪,我这般轻易饶了他,你怎就不知为我想想?!”
他手劲愈发的大,小容疼出几颗冷汗:“你先放了我,我们好好说话。”
手臂被猛地放开,她被甩得踉跄几下差点跌倒,许自闲这次却没有扶她的意思。
“我只怕与你好好说话,你会说得我狠不下心来。”这话道出时许自闲已缓步走回桌边,抬笔在猛虎图上勾了几道,算是将这张图彻底作废。
“殿下,这事你明明清楚。”小容搞不懂他为什么一定要搅到两人中间来。
“清楚又如何?”许自闲的态度摆明了是不想置身事外。
小容不禁又头疼。
殿外忽有侍卫匆匆来报:“殿下,人已抓住了,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就地处置。”
“是。”
那侍卫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小容不由生出些好奇:“这是怎么了?”好像事情很严重。
“不过一些个没长眼的刺客而已,不妨事。”许自闲十分的云淡风轻,仿佛根本不把这些刺客放在心上。
小容顿时被他的淡定镇住,转而想到另一个问题:“你受伤了?”
“那倒不曾。”许自闲抬眼瞟她,“你似乎很希望我受伤?”
小容立刻沉默不语。她倒是挺希望的,这两天有时候还很恶劣没良心地希望许自闲的身份是假的,然后一切都是一场梦,再不济她醒来后发现自己穿越都是个梦,其实她只是躺在沙发上睡了两天两夜而已。
“你若是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三日后便放了舒长昼。”
突然开出的条件肯定没好果子,小容惴惴不安:“什么条件?”
“这十日你随我在这里处理这些。”许自闲微笑着指指桌上一堆书折。
小容哀求:“能不能换个条件?”
“不行。”许自闲一口否决,“听闻你在靖南王府上也是做这事,怎么,不是熟能生巧么?这应该难不倒你吧?今日事情结束后,你便可去看看靖南王。”
小容忽然想诅咒舒长昼,迫于无奈,只得恨恨地答应下来。
容轻朝发现,当一个皇帝要处理的事情不是一般的多。
先帝荒废朝政长达十余年,加上许自闲这位储君有一副受臣子欺负的好面相,大量奏折雪片一般呈上来,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最高兴的应该数御史台,小容粗略地翻过一遍,其中四成都是御史台呈来的,声泪俱下地恳求他重振朝纲,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通过整理奏折,小容发现一个非常有趣的事实。御史台的折子虽然多,但多数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估计许自闲现在的心情就如同她那时的小学班主任,连互相借点纸笔都得管一下的无可奈何。
好在许自闲良知未泯,只给小容分派了磨墨以及将奏折分类整理的任务。等这些事情忙完了,又让内侍给她拿了两册闲书来打发时间。
舒长昼翻墙事件只给这里的安谧带来小小的波动,在与小容商定条件后,许自闲很快再度进入了理政状态,内侍三番四次来催促他用晚膳,都被他以政事繁忙为由推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