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兰姨,忍着点,别乱动。”颜如玉手里捏着几根银针。兰逸烟闭目端坐跟前。这扎针灸的方法,颜如玉只看郎中使过。他依葫芦画瓢,扎针的手法倒像模像样。至于扎没扎准,他就不管了。颜如玉只想用这小伎俩,惩罚下兰逸烟,谁让这乖张女子将咱放火上“烤全羊”呢?
细细银针,重重扎入兰逸烟那张兰色的脸。兰逸烟疼得咬着嘴唇,额头上直冒汗。看着兰逸烟那痛苦样,颜如玉心中暗暗得意,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不过,颜如玉毕竟是个书生,心地不坏,不想做得过火。所以,在兰逸烟脸上胡乱扎下三根银针后,颜如玉就罢了手。
“颜公子,看出了啥原因?”兰逸烟睁开眼睛。颜如玉瞧着她那张被扎着银针的面孔,心中很想发笑,但拼命忍住,一本正经地道:“这得容在下细细察看,方能把出病因。”“嗯!那你仔细瞧吧。”兰逸烟仰面躺下,双眸乖巧闭上。
颜如玉俯身过去,细细打量兰逸烟的脸,不得不再次惊叹。真是神奇啊!本是半老徐娘的兰逸烟,整张脸除了兰色外,竟光洁如青玉,毫无一丝皱纹。这俏生生的一张脸怎会变成兰色呢?真是可惜。颜如玉既疑惑,又遗憾。百思不得其解,管它呢!拔掉针,再看看是嘛效果。
轻拔银针,有点小疼,兰逸烟稍稍皱了下眉。再看那针尖,上面竟醮有兰色鲜血,犹如兰花汁液,黏稠带有丝丝腥味。不得了,乖乖!这脸皮的血,都变成了兰血。难不成她是个兰血人?颜如玉疑道,就问:“兰姨,你的血是不是兰色的?”
“没有啊!”兰逸烟霍然坐起来,对颜如玉的疑问很惊讶。
“真的?你肯定。”
“嗯。我曾受过剑伤,伤口的血就是殷红殷红的。”
“伤口在哪?不是脸上吧?”
兰逸烟似乎有点难为情,一时不语。颜如玉急了,道:“快说啊。”兰逸烟像个小姑娘般,羞怯地低声道:“在胸脯。”“那就对了。”颜如玉似有所悟,一把捏住兰逸烟的手腕,狠狠在她胳膊上扎了一针。一滴殷红鲜血,瞬即涌了出来。
“兰姨,你脸上的兰色,主要由你脸部表皮下兰血渲染而成。也就是说,你只有脸部的血是兰色,其他部位血的颜色正常,和常人一样是红色。”颜如玉道。
“噢!这样啊。那究竟需要怎样治?”
“毒素融在局部血管里,是比较麻烦的疑难杂症。”颜如玉皱着眉,有点犯难。
“有法子治不?我不想听废话。”
“容我好好想想。”
兰逸烟冷冷地剜了颜如玉一眼,道:“你不是有六成把握么?不要在我面前耍花腔。”
“把握是有的。”颜如玉不急不忙地踱着步子,凝神在那认真琢磨。在御花宫的秀美山庄,颜如玉有幸读了十本绝学秘笈。他这人优点不多,但就是能过目不忘,记忆力超强。此刻,颜如玉又在脑中将那十本书悉数过了一遍。能和治伤有关系的,也就是《神草纲》和《百毒方》。
《百毒方》第七十二章记载:挤取五毒虫的绿褐色体液,用之浸泡紫罗兰,食之可使人肌肤易为兰色,并让人脾性大变,有疯癫乖张之举。想必毒药就是这个方子了。但为何兰逸烟只有脸变色?颜如玉一时不得其解,忽记起《神草纲》有一条目是这么写的:以龙膻舌草做药引,可将药力固于人的脸部。
这就对了。颜如玉心头大喜,找对了毒方,再寻解药就不那么难了。不过细细寻思一阵,颜如玉基本上将《百毒方》和《神草纲》两本书默诵了一遍,愣是没找出一方解药。愁云渐渐浮上颜如玉的面容。此刻斜阳落暮,颜如玉那一抹忧愁的剪影,在兰逸烟眼中没来由地映衬出几分柔情。令她想起丹惊弦,令她突然回味逝去的思念与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