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岛肥前看起来是非常温厚、沉着的人。他的女儿嫁到守山城,当了守山城城主的妻子。如果她有这种不忠的行为,就算被杀,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如果是由自己的女婿信光来告知的话,或者含有嫉妒的意味。然而特意跑来告诉他的却是清洲城的城主织田一族的总大将信长。
“啊!真是很奇怪的事,他也不给我看证据,就只是说女儿可能会带着那个男子逃到这里来。”信长回去之后,田岛肥前侧头静静地想着。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认为信长是个脑袋空空的人,而认为他是枭雄一类的人物。现在又得到人人夸耀的美浓的蝮的支持,可说是无后顾之忧。
而信长又和叔父信光合计,将清洲城纳入自己的领域中。到现在一直不曾听过信光和信长间疏远的消息。
不,与其说疏远,不如说美浓的入道道三父子不和的事,更加深了他们这一族之间必须计划团结的意识。
(这时的信长居然告诉我,如果女儿被杀,也不要感到惊讶。)
“你在想什么,在那里会感冒的啊!快来火炉边吧!”他的妻子对他喊道。
“不,没什么。”肥前慢慢步入客厅。在那天夜晚,他觉得心里特别浮躁,无法入睡,好几次从梦中惊醒。
木曾谷吹来的寒风,吹入屋檐下,震得松树簌簌作响。同时,传来像风叩在门上的声音。
(假如就像信长所言,我的女儿与人私通是事实的话,那么我该怎么办?)
大名之妻与人私通,实在是少见的事。该如何处置呢?他想着想着也就睡着了。
当他再睁开眼睛时,窗边的天色已微白,风也停了,正是破晓时分。
“谁呀?”
到底是谁在敲门?他感觉到了,立即起身,看了看也已张开眼的妻子。
“好像是刈叶的声音,告诉守门的让她进来。”她在耳边说。
田岛肥前在这一瞬间,全身的血液像凝固了一般。
这不是梦,真如信长所留下的谜一般的预言。在风已停了的破晓时分,庭院处处披着一层霜,远处急促的足音渐渐近了。真的,不止一个人,似乎有两个人的样子。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请你们将木门打开,好不好?”
“是刈叶……”他将想站起来的妻子压了下去,“你不要起来,由我来应付就好了。要记住,你就装着还在睡的样子。”
他严厉地将妻子按下去之后,拿起枕边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