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刘处请了半天假,他很痛快地就答应了。想必在这个地方,请假比上班更加“常态”。虽然只借调了不大不到一周,但再见到理慧、葛东东他们真是恍若隔世。我几乎是声泪俱下地倾诉了我在六处的遭遇,大家面色都很凝重。理慧说:
“我们还以为你在那里过得很爽呢,没想到这么恐怖。”
“可不是么。你们最近忙什么呢?”
“你看。”
话音刚落,大家刷地一下一字排开,摆出各种造型,五花八门,好像新白娘子传奇开头五鬼亮相。
“你们这是……”
理慧和高楠作牛郎织女比翼双飞状,
“咱单位年底要搞春晚,我们天天加班加点排练,我和高楠表演《刘海砍樵》”
“啊?你们会么?”
“不会,但是于主任说了,‘组织’决定让我们俩演。”
芳芳在一边扎着马步。
“芳芳,你不会替局长比武招亲去吧?”
芳芳一脸痛苦,“于主任说了,为弘扬奥运精神,春晚得出个和体育相关的节目,于是让我表演武术。”
“啊?难道是胸口碎大石?”芳芳是我们几个里身材最娇小的,
“还好啦,是小学生的那种武术操结合木兰剑,今天没剑,只能让你看看我的马步了。”
“我们商量好了,见到安安姐一定要展示一下我们这几天巨大的进步,所以就排练了这组造型,喜欢吧?”理慧和高楠的山寨“梁祝”笑得我透不过气来。
“天哪,难道只有葛东东幸免遇难?”
话音未落,东东瓮声瓮气地说,
“她们好歹能在舞台上露个脸,我在舞台上你们都看不到我。”
“拉大幕”?
东东痛苦地摇摇头,我忽然发现,东东瘦了,头发乱糟糟的,精神也不太好。
“怎么了?”
高楠同情地说,“于主任让东东扮成福娃晶晶,穿服装带头套,好像随时可以站在局门口和游人合影。”
可怜的东东,他是拿着注会和精算师双重证书走进单位的,除了专业,他对文艺实在一窍不通,报考的时候,他的职位特别注明需要注会资格证书,应该不是为了看懂歌谱用的吧。
东东的遭遇让我感同身受,在南办的郁闷似乎迎刃而解了。我们在这里只是一只最小的棋子,甚至棋子都还有自己的位置,自己的运动轨迹,我们只是一块小小的石字,被“组织”搬到需要的地方,石子居然会有喜怒哀乐,岂不是自寻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