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丁丁的约会非但没让我幸福起来,反而害得我得了重感冒,整整三天都躺在床上。羊羊说这三天,我发着高烧,不分白天黑夜地昏睡,嘴里还念念有词,仔细听也听不出来到底在说什么,把她吓得够呛,好几次差点给120打了电话。
到了第四天,我居然无医自愈。清晨居然溜达到羊羊的房间外敲门给她叫早。
“大姐,你真吓人。再不醒的话我就要报警说你得猪流感了,还记得自己都梦见了什么么?”羊羊伸出五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自从我醒来之后,她总说我脑子有点烧坏了,人总是木木的。
我想了想,这几天我感觉不到自己在生病,一直在正常地生活,只是好像节奏出了一点问题,所有的人和事一直在我眼前飘呀飘的,我也在他们身边飘呀飘。一会儿博士拉我来到了他们学校的舞台上,像奥运会开幕式的李宁一样在大幕前飞来飞去,突然边幕上升起一个巨大的仙人掌把他击出我的视线;一会儿王青和黎主任又华丽地飘过,身上穿着我的求职简历;一会儿羊羊急匆匆地跑过我的眼前,说要赶赴纽约结婚,问要不要帮我带个雅诗兰黛的“小棕瓶”……总而言之,记忆被分裂得支离破碎,像鱼鳞一般在我混浊的脑海里浮浮沉沉,偶尔闪出一点灰白色的荧光。
“药在桌子上,你别忘了吃,再请两天假吧,确定没事再上班。”万幸,有羊羊这样的室友,我在床上微笑着冲羊羊挥了挥手,以示我已经完全没事。
屋子里静悄悄的,似乎从工作以来,不,从毕业找工作开始,这种可以心安理得的无所事事的日子就离我远去了。“偷得浮生半日闲”,这个“偷”真是精辟,是谁写的来着?苏轼?不能确定。工作一年来似乎看书的时间加起来也没几个小时,要不,就是脑子烧坏了,我到底怎么得的病来的?
我尽力想回忆起和丁丁出去的一切细节,但总是支离破碎得想不起来,似乎我们看了星星,但看到没有忘记了;我们说了很多话,但想不起来都说过什么了,甚至谁说的多都有点模糊了,再过一段时间,可能连这次约会是否存在都将成为我记忆中的一个悬案。
“你这准男友八成给你灌了迷汤了。”我周一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理慧她们都认为我忍受不了公务员清贫的生活,挂冠求去了。当知道我因为约会病了一个礼拜,高楠戏称我应该报警,好好追查一下丁丁是否有拐骗幼女的嫌疑。
“不会,反正也是拐骗,干嘛拐骗个“剩女””?我自嘲了一下,揉了揉睡得发酸的脖子。
“安安,刚一入秋就病了?缺练啊!”sony索主任笑眯眯地站在办公室门口。我赶紧站起来笑嘻嘻地承认。
“有篇党委组织长跑比赛的信息,一会儿给发了吧。”索主任说话总是很客气,像是万事皆好商量。
“哦”,我一边答应一边开电脑。索主任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对了,照片于主任正挑着,一会儿配上信息一块儿发。”
我打开电脑,发现没上班这一周单位里还真没闲着,光政治学习科学发展观的会就开了三次,还组织了一次长跑比赛,甭问,我不在,光拍照片就得给辛主任累坏了。
从办公系统里找出那篇信息,于主任的照片也挑好从邮件里发过来了,我编好之后马上送到了辛主任办公室。
我正收拾这一周没人动的办公桌,辛主任满脸凝重地走了过来:“安安,这信息谁让你发的?这怎么能发呢?”
“索,索主任让发的。”
“照片呢?”
“于主任挑的。”
“你为什么不挑?”
“我今天一来,索主任说于主任已经挑好了,再说,以前几期党委的信息,照片都是于主任自己挑的。”
我心里有点虚了。按说信息采用与否的最后一关是我说了算的,照片也是由我选用。按照正常的标准看,党委的信息要内容没内容,要意义没意义,要文采没文采,但没奈何人家顶了个“实践科学发展观,落实xx大会议精神秋季长跑运动会”,算是思想政治专刊,姚局长亲自领跑的大照片摆着,我不发合适么?如果这么发真的不合适,我这算不算是告了索主任一个黑状?
“你等着。”辛主任朝黎主任办公室走去,敲了敲门,没人应答,又走了回来。
“这信息别发,等黎主任回来我向她汇报。”
我正心神不安的等着黎主任,电话铃响了,是于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