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看着蕲先生一步步从少年的稚嫩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其间自己结婚生子,然而他的身边却从未出现过任何女子。
这是很少见的,在他们那个复杂的商业圈子里,凡是有些身份的人,哪一个不是各种花边绯闻缠身?唯独他,从来独善其身。
他便一直误以为蕲先生还在等着那个人,那个眼角带着泪痣的漂亮女子,曾经跟蕲先生共患难,后来他的事业稳定后就去了国外。
很多年后,那女子回来了,他也看到了那张蕲先生和那女子接吻的报纸,他便更加认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然而那天蕲先生的神情却有些奇怪,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甚至在他问了好几遍要去哪儿的时候还在出神。
最后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老杨,那张报纸任谁都能看到是吗?”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不要他送了,下了车自己开车走了,行色匆匆,像是要急着去验证某件事一样。
后来又发生了些奇怪的事情,他提前结束了本该一个星期才能结束的会议,匆匆从国外赶回,想是要有别的紧急事要做,却在回来的当天晚上,让他把车停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停了有二十分钟之后,他又若无其事的吩咐回公司。
他种种疑惑的解开,终于才在几个月后的某一个清晨得到解答。
和蕲先生一起从屋里出来的女子,并不算很漂亮的类型,很瘦,但看着很让人觉得舒服。
他一瞬间就懂了,原来是她!——那天虽然是晚上,但夜色明亮,他停车的地方不远处,那个站在马路边上无声哭泣的女子!
这一次他是绝不会再弄错了,蕲先生和她在一起的行为和神态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冷峻淡漠的棱角消失,除了会真心的笑,甚至还偶尔说冷笑话。
那些,若是被公司任何一个人看到,估计会惊讶掉下巴。
完全跟另一个人似的,但那个女子却并没有觉得奇怪,像是极习惯他的样子。
人一生能遇见跟自己真心的那个人并不容易,他真心祝福他们能幸福,而且他也能看出来,这两个人都是真心。
回忆有些长,老杨的眼角甚至悄悄泛起了涩意,人老了,就是容易开始怀旧。
沈尧此刻有些昏昏欲睡,忽然听到身侧老杨说话:“沈小姐,你的东西掉了。”
揉了揉眼睛坐起来,顺着老杨的手指在车座底下摸索起来,手指果然摸到一个圆圆的东西,捡起来一看,却是一只黑色的睫毛膏。
她疑惑的转过头去看老杨,老杨却没再说什么,一直认真的看着路况。
手里拿着那支睫毛膏,沈尧一眼就确定绝不是自己的东西。
——
【周末愉快!】
173相爱不一定要在一起1
还没到宿舍楼下就接到张晓敏的电话,让她帮忙带一份饭回去,跟司机老杨道别,沈尧进餐厅带了一份外卖,提着自己并不多的行李上楼。推门进去的时候却差点和门内正准备出来的人撞上。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个人同时出声,沈尧这才看清出来的是个男子。
眼前的男子身材很高大,她只及他的胸口,似乎比蕲峄还要高些,浓眉大眼,整个人的气质显稳重成熟。
是个卓尔不凡的男子。
她在酒店工作了两年多,又跟着蕲峄去过不少龙蛇混杂的宴会,在认人的某些方面眼光比以往犀利、命中率也高了许多。
这男子,若非来历不凡,也定有着极良好的家世。
男子道完歉,顺手扶稳了几乎要被自己撞到的女子,又见她双手拿着的行李和餐盒,猜到是住在这里的人,问道:“你是晓敏的室友?”
“嗯……你是?”其实看情况也猜到了,她只是礼节性的问问。
“你好,我叫陈南,晓敏的男朋友。”男子礼貌的开口,伸手想要和她握手,又想起她两只手都不得空,缩回手的时候尴尬的笑了笑。
沈尧也无奈的回笑了一下,礼貌的回答他:“你好,我叫沈尧。”
“沈小姐,晓敏在屋里,你快进去吧。”匆匆说完这些,陈南迈开步子就准备离开。
沈尧这才想起刚才他出来的样子像是有什么要紧事的样子,闻言也不留他,忽又见他停下步子,转身回来,眼神担忧的往屋里望了望,然而终究是没有勇气再走回去,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似是思虑很多,嘴唇艰难的动了动:“……麻烦沈小姐帮我好好照顾一下晓敏,谢谢你了!”
本来室友之间互相照顾是应该的事情,但他说的极是郑重,话语里似有某种强势,她情不自禁的点头,再抬头的时候男子已经消失在了楼道尽头。
望着悄无一人的楼道,昏暗的灯光影子影影绰绰,暗得似乎随时会压下来,沈尧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小小的不安。这男子,看起来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呢。
后来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在命运毫不留情的给了她一个狠狠的直勾拳后,让她以最难堪的方式失去了那个人,意外接踵而来,她才再次回忆起和这个男子的第一次见面,然后忍不住感叹,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实在也准的可怕。
屋内像是经过了一场洗劫,茶几上一片狼藉,水渍污了一地,而张晓敏呆呆坐在沙发沿上,眼睛红肿,一动不动,像是木偶。
她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听到争吵的声音,这样的情况才更糟糕,东西也不敢再去整理,她连忙走过去:“晓敏,怎么了?”
174相爱不一定要在一起2
这时候呆愣的人才稍微有了点儿反应,转过脸看着她,眼神却空洞,好半天才认出来是谁,下一刻眼泪便夺眶而出,“沈尧,他不要我了……。”
沈尧是一头雾水,看她哭得伤心也不知道从何安慰,不过哭出来总是好的,只好缓缓伸手抱紧她。
这个时候,她能给的,也只剩下倾听了,她需要的,也不过是宣泄而已。
毕竟,一个人再伤再痛,别人也许会怜惜,也许会同情,却永远无法与你感同身受。
她只是一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
哭了有十几分钟,她终于是哭够了,沈尧起身问她:“还吃饭不?我给你买了饭回来。”
她一脸的淡定,张晓敏可就不乐意了,揉了揉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