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声巨响,赵英豪感觉自己犹如混浊中挣扎出来,身体一沉,便跌在一块硬地上。
缓了缓神,他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一处闹市的大街口。
他环顾四周,打量着周围的人,个个都是一副古人装扮,放眼望去,眼及之处处处是古色古香。
这一切完全似个梦境,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幽冥世界,摸摸口袋,还放着手机,只是没了信号。
他一边浏览着街边各种店面,一边暗暗打量行人的衣着与言语举止,忽然前面传来一阵鼎沸的人声,只见那里人山人海,还有一个大大的戏台,身着戏服的男男女女刚登台,就赢来了一片叫“好”声。花花绿绿的娱乐节目看得多了,赵英豪对这些古代戏倒没多少兴趣。
戏台后面是一座庙,庙的规模很大,估计是能上排行榜的,庙门之上悬着一块大大的黑匾,上书“城隍庙”三个大字。他阔步向城隍庙走去。
一丝幽香飘入赵英豪的鼻孔,他惊异地四下里望望,却见身旁闪过一顶小轿,那女子拨开帘子朝外观看了一下,可惜他站的位置不好,只看到一只玉手缩回轿中,赵英豪顿时为她着迷,先是目瞪口呆,仿佛被她勾魂摄魄,继而心如敲鼓地咚咚直跳,他按耐住那颗已经疯狂的心,真想掀开轿帘多看她一眼,总之情难自禁。
眼看轿子远去,他暗道自己定力不够,一双女人的手就让他如此失魂落魄,可那是怎样的一双手啊!不仅仅白嫩似玉,柔美似开在臂上的花,那是人间不应有的,是万能的宇宙的杰作,怎能不让他不由得怦然心动?
走进庙中,空无一人,大概人都去看戏了。忽听庙里传出打骂声,他向内走去,拾级而上,又是一进庙堂,一个老和尚正呵斥两个青衣男子。赵英豪忙上前向老和尚施礼,道:“大师,为何责骂二位兄台?”
老和尚见他仪表堂堂,风度翩翩,暗想此人绝不是平凡之辈,便客气地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两个小贼偷庙里的香火钱,被我发现了,这不,正教育他们呢。”
赵英豪摸遍口袋,除了手机实在没有可以拿出的东西,只好硬着头皮把手机掏出来,道:“大师,这个手机权当我替二位兄台向您赔礼道歉的,您就高抬贵手,放了他们吧。”
老和尚见那玩意儿一闪一闪的,跟晚上的萤火虫似的,又他衣着怪异,服饰上乘,只道他是什么异邦的贵公子,这东西自然是稀奇的东西,便和气地道:“施主大慈大悲,他日必有好报,我这偌大的庙就靠这点儿香火钱维持生计,还要布施斋饭,负担很重,这些香火钱可都是救命钱,否则我也不会责骂他们。”
赵英豪连连点头,表示理解。
拜别和尚,向外走去,两名青衣男子忙跟上去。赵英豪笑道:“看来你们偷了不少香火钱,要不然老和尚也不会那么动怒。”
其中一个嬉嬉笑道:“小弟叫赵彦徽,大哥可别那个老秃驴的,说什么救命钱,这个城隍庙香火可旺盛呢!比皇觉寺、少林寺还要厉害,却不知那老秃驴把香火钱都藏到哪里了。”
赵英豪疑惑地道:“为什么城隍庙香火如此旺盛?”
另一个笑道:“小弟叫张光翰,据说这个庙里的城隍老爷、小鬼、判官都能坐、立、行走,就是泥马也可以行走,有人亲眼目睹过的,非常稀奇,都说是城隍庙老爷显灵,所以香火异常兴旺,这里的功德箱由小个换成大个,各个庙堂里摆得到处都是,可见这老秃驴贪得无厌。如今城隍庙大会,县官下令唱戏十五天,与民同乐。”
听得赵英豪兴起,哈哈大笑道:“我倒要看个究竟。”
他摸摸城隍老爷左侧的马,果然是货真价实的泥巴做的,于是上上下下地研究起来,终于在马屁股上发现一个泥巴做的按纽,不细心的人绝对看不到,何况来烧香的人进来后就恭恭敬敬地叩头,祈祷,哪有闲心研究马屁股?
赵英豪暗笑,果然不出他所料,有机关,想必是按当年诸葛孔明先生的木牛流马仿制而成,庙中主持藉此可以多得香客布施,愚民只知道求神拜佛,哪知其中底细?
他拍拍二人的肩膀,得意地笑道:“你们想不想看我把泥马骑出去?”
二人佩服地道:“大哥,我们现在就在庙外等你。”
站在庙外,赵彦徽冲张光翰道:“张老弟,我昨晚做了一个梦,甚是稀奇,我看见桂花树下站了一个人,也没看清是什么长相,后来就醒了。”
张光翰惊奇地道:“我昨晚也做了一个同样的梦,莫非暗示我们今天要遇贵人。”
赵彦徽点点头,道:“我看这个大哥就不像是一般人,不如我们以后就跟着大哥混吧。”
赵英豪跨上马背,按下按纽,泥马一跃而起,向门外奔驰而去。门外人山人海的看客一声惊呼,闪出一条道来,正如惊涛拍两岸。赵彦徽在人群中大呼“泥马出庙,贵人来到”,众人纷纷沿途下拜,道路顿时为之阻塞,车马不能通行。
忽见一只玉手拨开轿帘,赵英豪不禁为之侧目,美人上身穿的是素绿色燕尾形衣裾叠折相交、缀有飘带的褂衣,下为白色的绫罗夸裙,腰缠博带,这身装扮,应是开封府内某豪门之家,她的神态是如此闲适悠然。一头如缎锦般纤柔的乌黑秀发,自由而写意,白嫩似玉的肌肤和淡雅的装束相得益彰下,更突出她如花似玉的容颜,尤为动人的是那对似会说话的眼睛带着一种仿似对世事一无所知、天真烂漫的神采,令她纯美得有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芙蓉。
那美人嫣然一笑,顿时百媚横生,赵英豪张大了口竟然合不拢来,刹时间目瞪口呆,手足无措,目光流转,他和她眼波一触都如全身浸在暖洋洋的温水中一般,说不出的舒服受用,他身子一倾,跌下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