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早朝,众臣等了许久,偌大金椅仍空空荡荡。私语声不禁一阵阵传来,栀王很少有不上早朝的例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沨毓在寝宫外整坐了一夜,终于等到屋门开启的声音,回头一看,却是逸妃的身影,在流金的阳光中美的惊人。沨毓眉头一紧别过脸去,心里沉沉的装满心事。
“通告下去,今日早朝取消。”逸妃突然说道。
沨毓立刻变了脸色,麻利的冲到逸妃面前,冷冷说道:“抱歉,只有锦琉一人可以命令我,让我进去。”
逸妃毫不示弱,轻笑道:“这句话便是圣旨,敢问您是要抗旨不尊?”
沨毓知道昨夜寝宫里所有丫鬟都退了出来,到早上都没有人敢进,谁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栀王一直未露面,不确认一下心里甚是不安,而逸妃又堵在门口,传栀王的旨意,怎么确定是真是假。
第一次见到逸妃就对这个女子莫名其妙抱了戒心,一丝怪异的情绪说不清楚,总之就是不信任她,不愿意让栀王锦琉接近她,总觉得会被其左右似的。
眼前的状况让沨毓不愿意不明不白的传了旨意,全天下他只听锦琉一人的,凭什么一个女子来命令他。
于是,沨毓面露杀气,不客气的说:“让开,否则我要动手了。”
逸妃不惊不慌,轻轻吐出二字:“随意。”
沨毓变了脸色,他还不想对她出手,可她又太过倔强,无奈,只得退一步,仗着力道将逸妃硬逼到一边,冲了进去。逸妃身形一晃后退了几步稳住脚跟,幸而没有摔倒,带着怒意跟在沨毓身后。
一把拉开丝滑的遮帘,沨毓担心的叫声还未出口便生生咽了下去。
金丝蚕纱的被面下,君王安静的睡着,呼吸绵长,神色冰冷如水,可看起来竟然有些..哀伤?
怎么可能!沨毓摇头将那二字逼出脑海,他识若一生景仰的君王怎么会有这种姿态?可那脸上隐隐斑点不是泪痕又是什么?
怎么..回事?
沨毓轻手轻脚放下遮帘,呆呆的转过身,逸妃就站在他的身后,面无表情看着他。
心里有一个地方竟有些痛,这个感觉,和珞华师傅说的一样么?
听说在他去之前,珞华仙曾有一个很得意的弟子,二人几乎超越了普通的师徒关系,那个弟子几乎算得上珞华仙的贴身侍卫,总是形影不离,后来,那个弟子在一次任务中下落不明,珞华仙总是在独处的时候望着浮仙山的山下出神,一手按在心脏的位置,若有弟子见到问起,珞华仙就淡淡一笑,说有些心痛了。
沨毓曾想过,也许是想念那个弟子想的。可没想到,见到锦琉失意的脸,他的心,也痛了。
“发生了什么事。”他几乎是不报希望的开口,逸妃一定在恨他,若不是他撺掇栀王去查逸妃的背景,也许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了。栀王还是高傲的君王,逸妃依旧做她有名无实的妃子。
果然,逸妃只是用他难以忍受的目光看着他。发生了什么事?他难道不知道么?又要她该怎么说!
“我听你的,但是,只有这一次。”沨毓不再看逸妃,望着地面从她身边走过。
当日,栀王身体不适,早朝取消,要事由沨毓转达。
逸妃在栀王睡醒之前回到了揽月苑,嫚姻,慧月,望月,在屋内等了一夜,通红的双眼映着逸妃苍白的脸。双方沉默的互看着,终于,再也忍不住,逸妃扑到嫚姻的怀中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