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娉婷还真是懂得在关键时刻出现。
我先是一惊,然后是相当气愤,好不容易被人关怀一回,就这么被她破坏了。但不管怎样,作为受过无数训练得人,面对这种尴尬的场面,我很快就表现出应有的平静。我整整披在我身上的衣服,转向她。
“没做什么呀。因为我觉得冷,他很绅士的给我披上一件衣服罢了,你觉得我们在做什么?”我继续装平时的淑女,用一贯平静到没感情的话说。
娉婷好象没想到我会这么自然的回答她,脸上的愤怒一时僵在那里,显得有些可笑。我想她一定在想该怎么摆脱自己的窘态吧。果然,她抒了一口气,表情放松下来,然后挂着一种可以用感恩来形容的表情向我走来,离近时,我甚至看到他眼角有挤出两滴泪珠。她一把抱住了我,在我耳边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这么说你不是在和我争了?”
我慢慢推开娉婷,用手擦去她脸上不知为什么流下来的泪,用最温柔的语调说:“好了。我能和你争什么,林若多么,不会。而且就算争,你认为我会赢你么?”
“谢谢,你应该知道若多对我有多重要。”
“是啊。”当然知道,你想得到而未得到的东西对你都是很重要的。
“你们在干什么,怎么都不给我一点发言的权利,好象我是你们的财产,任你们摆布似的。你们也问问我的意见呀。”若多装生气的说。
“对不起啦,我们错了。”娉婷一把抱住若多的胳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若多本能的想抽出手,可娉婷抱的太紧,他转头看我,对我抱以尴尬的微笑,我嘴角勉强撇了撇,也算笑过了。
“若多,我们在那边发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大家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带你去好不好?”娉婷用很甜的声音说。
没听见回答,他就被拉着往前走了。
随着他们离开我的身边,我发现周围越来越暗,我差点以为是我太过郁闷以致失明了,但定下心来后,发现原来娉婷身后一直有人为她打灯――是易伟。当时我真想看看易伟是一种什么表情,我实在不明白像他那种人怎么甘心忍受被人当成小厮。另外,我们可谓“志同道合”,都被动的站在自己喜欢得人身后。
“荻辙,快点呀。”娉婷回过身来叫我。与此同时,灯光照到了她颈上不知何时露出来的白金掉坠上,在上面跳跃着;掉坠中心的黑珍珠也在光中闪动,仿佛暗夜的眼睛。我看着那颗黑珍珠,有想要取下它的冲动。说实话为了那小小的珍珠,我真是有很多抱怨。为了它我忍受了娉婷无数的无理取闹,压制了许久都在爆发边缘的愤怒,承受了很多快乐过后无边的心碎。就那么一个坠子,一颗珍珠,差点让我的生命成为一闪即逝的流星。
我“哦”了一声,跑到他们身后,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看表,已经一点了。
若多和娉婷在寂静的夜中聊得很快乐,整个草原都飘荡着他们的声音。相比之下,我和易伟就像两团缺氧的空气,彼此在透明中快要窒息。
“易伟,”娉婷突然转过身,“我和若多要先过去了,你们就慢慢散步吧。”
“不。”易伟终于开口了,“我要和你一块过去,这儿这么黑,你会摔倒的。”
“那你就把灯给我好啦,”娉婷有些急了,“总之你别总跟着我,好不好?”
“不要,我就跟着你。”易伟使出他大少爷的任性。
娉婷气坏了,只得挂着若多大步向前走。我看见若多一边很从容的跟着她的脚步,一边对她说着什么,很温柔的样子。我心里一阵发紧,俗话说眼不见为净,于是我对易伟说:“易伟,你要真喜欢娉婷,就应该让她高兴,不是么?”
“可她也……”易伟气不过。
“相信我,她总有一天会体会到你的心意。”
易伟想了一下,大步向前跑去。他从娉婷身后一把抓住娉婷的手,把灯塞在她手里,娉婷惊惶的回过头,易伟对她说了句什么,然后大步向我走了回来。娉婷愣了一会儿后,依然挽着若多向前走去。
“喂,”易伟忽然说,“认识两年了,这还是咱们第一次单独相处吧。虽然我们平时总是吵架。。”
“呵呵。其实我不讨厌你,只是喜欢看你暴跳如雷,气得满脸通红的感觉。”
“你还真是低级趣味。不过你总是平静的过头,连吵架也是,还真是讨厌。”
“谢谢夸奖。”无语气,平静死你。
“好啦,温柔的女生,我可是很欣赏你的。为什么不说说为什么你只和娉婷说话,队里的人中,除了她你都不怎么和别人说话。”
“因为我就看她舒服啊。”说一下,这是假话,整个队里,除了若多和一群马以外,我看谁都不顺眼。我讨厌那群仗着家里有钱,自以为是的家伙。
“也是个理由。”
“如果你真想说话,就说说你为什么喜欢娉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