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名侍卫领命迅速上前,从牧萩尔手上抢过狐狸,抽出佩刀,就要杀掉大仙。
看见这幕,一旁桃娘惊骇得倒抽气,动也不敢动。
「不可以!」牧萩尔却大吼一声,用头撞开那名侍卫,从他的手上抢回狐狸大仙,紧紧护在怀里,他仰起脸,脸上满是愤怒,伸手指着牧隆瑞骂道:「你是坏人,你出去!」
没料到他一张口便无礼地怒斥陛下,伍连郡急忙劝阻,「王爷,不可以对陛下无礼。」
牧萩尔反倒扯着伍连郡的衣袖,气呼呼的告状,「他欺负大仙,他是坏人,伍总管,你快赶他出去,我不喜欢他!」
听见自家主子敢驱赶陛下,桃娘更是吓白了脸。
牧隆瑞微微眯了眯眸,正要张口说什麽,背後忽然传来另一道嗓音。
「荷月拜见陛下。」拎着包袱的奚荷月领着菊儿低垂螓首躬身行礼,缩在袖中的十指紧张的掐住了掌心。方才的事她全都看见了,她强忍着心中的骇然,努力让自个儿镇定下来,在这种时刻她不能慌,一旦乱了方寸,後果难料。
回头看见是奚荷月,牧隆瑞微微扬起了眉,「旭王妃这身装扮是外出回来?」他早巳接获消息,知她离府出走之事,但此时却故作不知。
她抑住心头的恐惧,低着头说出他们先前商量好的说词,「禀陛下,日前荷月因惹怒王爷被驱离王府,直到一早伍总管才派人接回荷月。」
「抬起头来,你是何事惹怒了皇叔?」牧隆瑞询问。
她抬首答道:「荷月因责罚了王爷的侍婢桃娘,而惹得王爷生气,才赶荷月离府。」
牧萩尔抱着狐狸大仙走到她身前,瞪着她,「以後你不可以再欺负桃娘喔,你再欺负桃娘,以後我就不让你回来了。」
她低垂着睑,委屈应道:「是,荷月以後不会再责罚桃娘。」
「你为何责罚那侍婢?」牧隆瑞问。
她抿着唇,迟疑须臾才回答,「禀陛下,荷月是因王爷太纵容宠爱桃娘,担心桃娘恃宠而骄,因此才寻了个藉口责罚她。」
牧隆瑞瞟了眼一旁畏缩低着头的桃娘,看向奚荷月假意规劝,「皇叔此时正须需人照料,身旁多几个宠婢侍妾的也能替你分忧解劳,你身为王妃,胸怀该宽大些。」
「是。」她恭谨地颔首。
伍连郡走到她身边说了几句话,奚荷月出声道:「陛下风尘仆仆,如今已备好厢房,陛下先歇息一下可好?」
「嗯。」回头再望一眼嘟着唇瞪他的牧荻尔,牧隆瑞捋了捋下颚的胡须在奚荷月和伍连郡的陪同下离去。
方才他刻意命人毙了那狐狸,便是想试探牧萩尔会如何反应,结果他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一头撞开侍卫抢回狐狸,还对他出言不逊,反应就如同心无城府的孩子。
看来牧萩尔是真的傻了。
待一行人走远,桃娘才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方才真是吓坏她了。
牧萩尔低头顺着怀中狐狸大仙的毛,眼神透出一丝鋭利,从牧隆瑞临走前朝他投来的那一眼,他明白自己刚才顺利骗过他了,不过以他多疑的性子,恐怕试探不会只有一次。
第十章
远远看见在园子里玩耍的牧萩尔被一名大内侍卫撞倒跌落莲池,奚荷月心头一紧,望向站在不远处观看着这一幕的牧隆瑞,心头明白这定是他刻意命那侍卫做的。
她咬着唇,按捺着想奔过去关切牧萩尔的冲动,唯恐坏了事,只能隐於一旁,直到看见王府的下人跳进莲池救起他,这才舒展开眉头。
陛下究竟还要试探几次才肯满意?他这两日已明里暗里的试探了好几次,今日竟还命人从背後推牧萩尔落池……难道陛下这趟来不光是试探,而是专程置他於死地吗?
想到此,奚荷月心头顿时一惊,掌心布满了冷汗。
所幸经过这一次,牧隆瑞似乎满意了,不久便离开王府,返回都城。
送走牧隆瑞,奚荷月急忙回到寝房,望向先前跌进莲池里的牧萩尔。
「你没事吧?」
「没事。」他刚沐浴完,已洗去一身脏一污,见着她,表情十分温柔,「这两日累你担心了。」
她轻摇螓首,「还好陛下终於走了,看来他应该相信了。」
只是想到他临走前叮嘱她的话,她又不安起来——
「别忘了当初朕交付给你的任务,一旦旭王有任何异状即刻回禀。」
除非牧萩尔死,否则陛下无法放心,思及此,她心蓦地一沉。
见她神色凝重,牧荻尔担忧的握住她的手,「怎麽了?脸色突然这麽难看,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她摇头,「我很好。我只是想到,虽然陛下暂时相信你了,可是他终究不会……」她顿住,没有说完。
他会意的接口,「他终究不会放过我,对吗?」他逸出笑容,「你放心,只要再忍一段时日就好。」
「这是什麽意思?莫非你有什麽打算?」
「他若不再是陛下,便无法再威胁我了。」
她一愣,接着一脸惊骇的捂着唇。「难道你想……取而代之?」
「不是,不是我,自有别人会取代他,」他对皇位没有任何兴趣,否则当年他便不会选择辅佐牧隆瑞,而是直接投入夺位之战。
「那是谁?」她皱眉。
「是我的另一名皇侄。」
「可那些皇子当年不是都死絶了吗?」
「不,有一人逃过一劫。」他将与夜离的岐黄约略告知她,「我们目前是按兵不动在等待适当的时机,待时机一到,将会一举推翻牧隆瑞,拥立新帝。」
他们竟然意图谋反?奚荷月十分震惊,但片刻後就稍稍冷静下来,仔细一想,陛下即位以来,大肆诛杀臣子,弄得人心惶惶,还强徵民夫修葺陵寝,苛徵重赋,早已天怒人怨,迟早会引起人民反抗,若是推翻了陛下,不只他的危险就能解除,对百姓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问题是,此事必定没那麽容易。「你们这麽做很危险。」
「只要消息不走露出去,不会有任何危险。」牧荻尔微笑道。
她心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