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致尧也空前地忙碌起来,本来工作上的事情,已经负荷很重,当戴父回国之后,竟然兴起了长住中国的念头,因此也一天到晚逼着戴致尧亲自带他们去看房子,戴致尧很清楚,醉翁之意不在酒,戴父只是为了阻止他和吴若侬来往,虽然无奈,但是老父的住房问题,却不得不解决,他也不想戴父继续住在查雪莉的别墅里。
吴若侬知道戴致尧的难处,于是一直保持沉默,听到他充满歉意的声音说着忙碌,吴若侬只是温言安慰,却丝毫也没有提及查雪莉那天说起的事情,吴若侬知道自己很鸵鸟地躲起来了,但是她又能争取些什么呢,到了目前这种微妙的境况,她更加不能把吴君复的身份公开了。
吴若侬减少了清吧的表演时间,转而去报名读一些管理和花木养护的培训班。与吴君复商量的结果,还是开一个小花店所需的资金较少,而且一开始也不需要招很多雇员,只需要请一个帮工就行了。这天晚上吴若侬下课回家,却意外在住所楼下看到多日未见的戴致尧等在那儿。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上去吧,站着不累吗?”吴若侬迎上去,虽然戴致尧脸色不大好,但是能见到他,吴若侬还是很开心。
“你的手机关机了。”戴致尧抚着吴若侬的长发,心里有点惶然的涩疼,她受了委屈也不说,让他倍觉自己的失察。“不上去了,一会儿还要到公司跟美国那边开会,很久没见,就是想抱抱你。”
吴若侬想起自己上课前关了机,下课却把这件事给忘了,不由抿唇傻笑,“我真是未老先衰了,什么记性,上完课就什么都忘了。”边笑边投进戴致尧的怀抱,抛开一切思虑,抛开一切矜持与羞涩,紧紧地抱住眼前人,能抱一次是一次,下次再见,也许就成了那最熟悉的陌路人了……戴致尧怀里那淡淡的如青木一般的男子气息,十分清爽好闻,吴若侬把脸贴在戴致尧的胸膛,强而有力的心跳声震入鼓膜,坚强有力的臂膀紧紧环绕着她的身体,吴若侬满足地叹息一声,在空气中,她清楚地感应到,弥漫着一片因爱而生发的馨暖。
两人静静地相拥着,然而再美好的梦,也终有醒来的时候,过了好一会儿,戴致尧小心翼翼地在吴若侬耳边说道,“查雪莉那件事,你知道了?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觉察到吴若侬的身体在抖颤,戴致尧更紧地把她纳入怀中,“若儿,你在害怕吗?我会一直在你身旁,相信我!”
噙着泪珠的长睫一颤,晶莹剔透的泪珠子马上滚落了吴若侬白皙的面庞。“你……我们还能在一起吗?”吴若侬闷声问道,她十分不舍这个温暖的怀抱,但是她很想看清戴致尧的表情,于是她慢慢拉开彼此间的距离,仰头凝视着戴致尧冷峻却又不乏温柔的脸。
“傻瓜,你就这么相信查雪莉的话。”戴致尧揉揉她的头,故作愠怒地说道。
“……”吴若侬垂眸嘟哝,“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作假呢,一查就能查出来的啊。”
戴致尧没法把他猜疑的事情一一给吴若侬细说,自从在那个商厦疑似见到吴若侬之后,他就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查雪莉,算起来,至今起码有半年的时间没有碰查雪莉,而按照查雪莉的性格,一两个月的时候没发现怀孕,尚且说得过去,但是时隔半年突然冒出一个大肚子,戴致尧怀疑,即使查雪莉真的怀孕了,那个孩子也未必是自己的。然而这其中的种种,就算戴致尧愿意说,猜想吴若侬也未必爱听他和另一个女人的情史,所以他只能淡淡地笑道,“是啊,所以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若儿就自己一个人躲起来伤心,很不应该啊!”
吴若侬赧然,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够理智,一下子被灭顶的灾难感冲垮,便匆匆地把自己裹起来舔舐伤口,根本就没去和戴致尧沟通,若不是戴致尧处事沉着,也如她一般慌乱,他们两人就可能真的要失之交臂了。
“我……错了……”
吴若侬那小儿女状的娇憨落入戴致尧眼中,让他心动不已,脸上却依然冷峻如初,“错了,就要罚,你自己说说,该怎么罚吧!”
吴若侬霎着眼,仰头打量着戴致尧的神色,想分辨出他到底是不是生气了,出于想要安抚戴致尧的想法,她慢慢抬手环上了他挺拔的腰身,一副惹人怜爱的无辜表情,害得戴致尧几乎要痛骂自己的语气太重了。他倏然抬手扣着吴若侬的后脑勺,俯身重重地吻在她柔美的唇上,似惩罚,又似安慰,轻轻重重地舔吻着吴若侬的小舌和齿间,另一只手臂横蛮地紧箍在吴若侬的纤细腰身上,让两人的身体,贴合得更加严丝合缝。
吴若侬被夺去了呼吸,她爱极这种温柔强悍的感觉,来自于戴致尧的温柔宠爱,来自于戴致尧的霸道威严,让她如春水里融融韧韧的蒲苇,而戴致尧似那气势恢弘的高山,无所转移的磐石。在纷纷绵绵的五色光影幻彩之中,吴若侬想起了那几句传唱了两千年的诗篇: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玄机之一
“吴小姐,”戴父的声音在电话里更有一种分外深沉的威严,“这个周末下午三点麻烦你过来别墅一趟,相信我这个老人家亲自打电话来请你,吴小姐不至于会拒绝吧?”虽然是问话,语气却毋庸置疑。
吴若侬深吸一口气,该来的总要去面对,更何况戴致尧说了,到时他会提出大家一同去医院做检查,以目前的医疗技术,检查胎儿的月龄,差异不会超过一周,因此完全可以判断出查雪莉怀胎的真相。吴若侬颔首道,“伯父,谢谢您的邀请,我会准时出席。”
放下电话,吴若侬依旧怔怔地发呆,出来喝水的吴君复伸着懒腰斜靠过来,抽走她手中的电话,“弱弱,要睡觉就进房间,现在是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