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新转身而出,走出房门之前他说了一生以来的第一句大话:“不就是一千多两吗?你不肯借,我找别人借去!”他是一时气急才说出这番话的,他自已也知道,别说一千五百两,就是十两也没地方去借!他虽然是气急之中说的话,但表面上丝毫也看不出他说的是气急语,在王春花看来,反倒觉得他满有把握似的。其实,刘新此时已万念俱灰,他原本对王春花这儿还抱有一丝希望,才下这个决心厚着脸皮向她开口借钱。连她这儿都没借到钱就只能等死,即然在劫难逃,那就破灌子破摔!死就死!人总是迟早要死的!有什么了不得!该来的就来吧!而在这时,二秃子口中喊着新哥迎面向他赶来:“新哥!新哥!你快去看看韩大叔!”
“你急什么!韩大叔他怎么啦?”
“他被老虎咬伤了。”
“被老虎咬了?重不重?他现在在哪儿?”刘新急切地问。
“在方大夫那。流了许多血,话也说不……”
刘新不待二秃子说完人已没了踪影。刘新此时已经完全忘了自已的处境,脑子子里全是韩大叔慈祥的笑颜。当他赶到方大夫诊所,只见韩大叔浑身缠满了白色的绷带,方大夫正在给他输血。刘新忙问:“方大夫,韩大叔没事吧?”
“怎么没事,太危险了!老虎咬破他的一根动脉血管,血压已低到极限!幸好他女儿血型与他相同,暂且还能维持生命,但仅仅韩探探一个人的血液不够用,还得另找血源。再说他全身被老虎咬伤很多处,创口很深容易感染,我这里抗菌素药物不够用,要治好恐怕很困难。”
“方大夫,你一定得治好韩大叔!血好想办法,你抽我的就是!万一不行,我就让我武馆的师兄师弟都来!只是那个抗什么素的药哪儿有买你告诉我,验完血我马上就去买。”
方大夫见刘新这么实心,只能将话说明白一点:“这种抗生素药是外国进口西药,很昂贵的,我这小小诊所又没有这么多钱。再说这药到长沙才有买。你没去过长沙,人生地不熟的,你能买得到吗?”
“钱我可以先垫着,只是长沙我确实没去过,这可怎么办?”
方大夫见刘新如此着急便说道:“只要有钱就有办法,你把钱给我,我去丽阳一个朋友诊所那儿弄些来先用着,然后再托人从长沙将药捎过来。”
“那我现在就去弄钱,方大夫,要多少?”
“韩大哥伤得太重,完全治好没一千两银子下不来。”方大夫以为这个数会将刘新怔住,哪知刘新道:“那方大夫你等着,我一会拿一千两银子交给你就是,你一定要治好我韩大叔。”说罢转身就急匆匆出了诊所。当然,刘新的话方大夫不敢相信,不仅仅是方大夫,所有在场的人都不敢相信,韩探探和韩大嫂听了刘新话甚至还怔住了。虽然大家都知道刘新从不打逛语,但一下子要拿出这么大一笔钱在整个临江城没几家!何况刘新的家底大家也一清二楚。虽然近来保镖挣了点钱,但丢了一次镖,那点小钱连赔偿人家都远远不够数!然而,当刘新提着沉甸甸的千两银子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时,所有人才知道眼前这个刘新并不是原来他们所认识的刘新了。韩大嫂母女则更是感动得热泪盈眶,韩大嫂一把搂住刘新哭道:“新子兄弟,韩大叔的命是你给的,你的大恩大德我们记住了,以后你家有什么事,只管跟我们说一声,天大的事我们一起承担!”
这种感人的场境令大家心动不已,同时更被刘新无私大度助人的举动深深震憾,刘新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又高大许多。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此刻刘新无处诉说的苦处和恐惧,刚才他回家向父亲要一千两银票时,不知就里的父亲还劝他千万别退掉宁丽这门婚事。他沮丧地问父亲:“你没去跟她们说?”
刘青山埋怨道:“你自已答应的事马上就变卦,我怎么向她们说?我说得出口吗?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啊!要说你自已去说!”
刘新无法回答,也无法向父亲解释,他接过银票直奔钱庄。当刘新将银子从钱庄兑出来时,他终于咬牙做了决定!结婚就结婚,大丈夫说一不二!……此时,他从韩大嫂怀中脱出对方大夫说:“方大夫,你见多识广,我想请你帮个忙。”
方大夫对刘新的人品已经有所了解,对他的神秘也想探知一二。他忙答应道:“小刘不要这么客气,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一定帮你!”
“我明天与宁丽拜堂成亲,请你当我们婚礼的主持人。”刘新看过方大夫给别人主持的婚礼。
“好好好!我一定为小刘干好这个事。只是时间这么仓促,来不及准备啊。”
“不用准备什么,今晚你抽时间到酒店定下五十桌酒席,明天把你认为要请的人全都有请来喝酒!”
“小刘,酒席是什么规格?”
“总共一千两银子,你看着办就是。”
哇!大家一阵惊叹,临江首富顺达龙老板儿子结婚才花费五百两!他竟然要花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