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盈萝失声惊呼。十万年一次的天变……!不能让……
天帝神情阴冷,蓦然站起身来。
尚自清醒的诸神惊慌地看着上空。
天界的天空,原本是几近透明的淡金色,而如今,却慢慢裂开了一条血红色的缝痕。
上空震动,整个天界犹如处于波浪中心一般摇晃着。
“陛下!”盈萝失色,喃喃道,“糟了……”
天帝目光如利剑一般“刺”向重楼。
重楼纵声大笑。
“伏羲!这就是代价!”
天帝勾唇,绽出极为阴冷的一笑。“重楼!你也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盈萝以袖捂住唇,眼睁睁地看着天帝一拂长袖,袖尾蓦然暴涨,那抹白绫如灵蛇出洞一般,飞袭向重楼的胸膛。重楼一手揽着飞蓬,并不妨碍他轻巧地侧身避开,然而天帝的袖子却似长了眼睛,在半空中灵活地转动,继而袭向重楼的方向。
重楼举臂一挡。
刺耳的声音伴着金色火花闪过,重楼退后几步,半身赤光溢彩,而嘴边,却流溢一丝红来。
他方才以全身魔力震破天界上空的圣气结界,使得天界的天空裂出缝痕,消耗已是巨甚。
*****
一抹碧色人影飞快地飘向隐在高台楼宇中的宜风殿,裙袂翩飞。
水碧微吸了口气,低低吟唱咒语,手执玉清灵心镜一晃。大片玉色华光照耀着殿门,光芒消逝后,天帝伏羲亲自布下的“神印”已破。
水碧扬袖,两道殿门缓缓开启。水天遥修长的侧影立刻映入眼帘,他面颊苍白,眉含忧愁。
“哥哥。”水碧敛眉,微笑。
“碧儿?”水天遥转身见到水碧,却是大惊失色。“你、你破了门口的封印?”
水碧轻应道:“是。”
碧儿,你怎能如此鲁莽……陛下亲自布下的封印何等强大,若你有个闪失……早知道,我不该犹疑,应早些出手破印。水天遥低头垂默,片刻又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刑台。重楼前来相救飞蓬。”水碧淡淡叙述。“陛下命我与嬴舒他们设下诛魔移界。”她抬眼看着水天遥,慢慢道:“溪风也来了。”
水天遥神色明显一惊。“那他……”话不由脱口而出。
“应无妨。”水碧微微一笑。“那个重楼,果然不愧是魔界第一呢……”她顿了顿,复言:“如今天之将裂,哥哥的意思是?”
“你我怎能坐视六界颠覆、生灵涂炭?”
水碧点头。“哥哥与我同心,那是再好不过了。”
水天遥看着似乎永远冷静理智的自家妹妹,水碧脸上满是刚毅,却掩不住双颊的苍白。“碧儿,你真的无碍?”
“我自然……”水碧忽然面色一白,“哇”的呕出一口鲜血,身躯亦俯倒下去。
“碧儿!”水天遥大惊,上前探察水碧的伤势。“你竟施了移形幻身之术!你可知,幻身若灭,你自己也会身受反噬!方才你又强行破除‘神印’……”水天遥眉宇泛上一丝忧虑。
“看来,我是去不成了……”水碧勉强一笑。“哥哥……万事小心。”
水天遥轻颔首,转身离开。出了宜风殿门,水天遥才发觉,天界的天空已是由明亮的淡金色,变成浑浊着大片血红的暗金。
竟如此之快……水天遥且惊且忧,想施展“缩地之术”,却发现竟是无效。无奈之下,水天遥只有尽全力向天界刑场的方向飞去。
东方天空闪过一丝绿色光芒。
水天遥飞驰的身影忽然一顿,继而复又向前行去。
方才似有灵力波动……
倚壁调息的水碧凝眸看向远方。
那里……是神树的方向。
夕瑶……
*****
水天遥看着刑场中的四道身影。数道不同颜色的光华飞舞着,映得天空通透。
魔尊重楼、天帝伏羲、神将飞蓬、上仙盈萝。
溪风……为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