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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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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身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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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红淡淡一笑也没理佛兰,天真烂漫虽是她如今的伪装,但她依旧做不到时时刻刻带着这个皮,所以,当周身那股淡淡的沉静隐隐浮现的时候,反倒令她多了几分传奇人物般的神秘。

屋子里静悄悄的,几个立于角落的侍女虽也好奇那名满京都的才女纳兰落红的姿容,到底也不敢随便坏了规矩上前攀谈,只偶尔小心地飘过一抹视线,谨慎地打量着。而落红见佛兰离去,也不理其他的侍女所想,只斜眼看了一眼茶,便不再理会地看起屋子里新挂上的字画。倒都是些佛家的诗句,偈子什么的。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轻轻地念着,开始回忆起那有些天真烂漫的童年。

“那是你五岁的时候作的诗!”一个年迈的声音有些感慨地打破了一室的沉寂,“也为你赢得了当世才女的美名。”

“都说了不是我作的诗,而且这不是诗,只是偈语!”落红苦笑着转过身,这是她的记忆匣子刚刚被打开的那会儿,脑海中总是充斥着一些她不能领会的东西,一日在护国寺,见着佛像,无意间脱口而出,便给自己留了个才女的美名,真真惭愧。

落红看着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嘟着嘴巴不依地说道:“太后祖奶奶!”

“呦,原来还记得我呢,我以为我们的红丫头早把我这老婆子给忘记了呢!”太后由着佛兰搀扶着坐到了主位上,由得落红站在屋子的中央,发呆,“怎么,是不是老婆子太老了,我们美丽的小小鸟都不屑坐在我身边了。”

落红呵呵的咧嘴一笑,忙是跑到太后面前坐了下来,等得不就是这句话?!

“我听赵全说最近你病了,一病就是一个月啊!”太后搭着落红的手,决口不提闵太医,只左右地打量了一番,似是打趣地问道,“我记得你小些的时候不是看了很多的医书吗,怎么闹腾的那么厉害,今儿个算是好透了吧?”

“太后祖奶奶!医者不自医,何况红儿不过纸上谈兵。”落红有些撒娇地唤了一声,对于太后,她也是真心喜欢的,无论这个太后对她存在着多少的算计,但至少那抹类似母亲的温暖,给了她入宫以后难得的温暖,“红儿的那些小心思您会不清楚?”

“躲你的尔嘉哥哥呢?”

轻轻一笑:“他老找人家下棋,又不让人家,人家输怕了!”倒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太后也没有多说什么,看着墙上的字画,似是感慨地说道:“说起来你在外的那些赫赫名声都是你小时候赢来的,长大了倒不见得有什么了。”

“太后祖奶奶,红儿说了,那不是红儿作的东西!”落红心下微微叹气。

“那你屏言七年的那一招‘围魏救赵’可是帮了你父亲赢得了最大的胜利的!”太后有些不依不饶。

略微的回忆了一下,却也是苦笑,这……也是无心之过啊。当时以为在世为人,前生的种种皆以离去,加之父疼母爱,以为这辈子该是幸福的,却没想到原来一切皆是虚假,她的命,早就注定了。

“红儿无心的!”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在她辉煌的十五年岁月中真正做的事情也就这两件,为什么这些大人物硬要不依不饶呢。

“现在才想得要藏慧?太晚了!”太后用手指指着落红的额头轻轻点了点,“皇上可是打那次战役后便是记得你了,说是要亲封你女公子的名号呢!”

“还好没封呢,否则就我现在这些作为,真正罪过了……”落红藏住眼底的落寞,似是撒娇地说道,“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啊!”

太后看了看落红,言道:“你这孩子,有时候就是太聪明了!”

落红笑而不答,起身走到一侧,逗弄起太后饲养的五彩鹦鹉莫莫,由着太后大人随便打量。她一直是如此的,看似聪明,却是天真烂漫,疑有聪明过头的嫌疑,令着太后和皇上都看不清她。该是看不清的吧,否则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她?只是,为什么总看不清呢?由着他们一直试探,也有些烦。

“太后祖奶奶,您养得鹦鹉笨死了,到现在还学不来落红的名字,连自己的名字‘莫莫’都不会念。”落红有些恶劣地欺负着莫莫,弄得莫莫翅膀乱扇,羽毛飘飘。

“笨死了,笨死了!”五彩鹦鹉似是恼怒地应答到。

“你才笨死了!”落红闻言,更是恶劣地不让它消停。

“红儿啊,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会亲自给你取这个名字吗?”太后拉过她,阻止她对五彩鹦鹉的继续虐待,问道。

侧着脑袋想了一下,一直以来她都认为给自己的孩子取名是为人父的职责,如今太后这么一问,想想倒觉着似乎有些蹊跷。

对了,她的母亲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侍妾,生的又是女儿,的确不应该劳驾纳兰明镜亲自取名的,何况这个世界,子以母贵,母凭子显的,她这么一个出身卑微的女儿得到纳兰将军的独宠,的确有些奇怪呢,莫非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缘故?

“‘落红成阵,遍地胭脂冷!’我以为我的名字出自这句话的!”似是漫不经心地逗弄着鹦鹉,落红轻轻言道。

“‘落红成阵,遍地胭脂冷’?”太后默默地念叨道,“你的嘴里总是有奇奇怪怪的诗词,没个正统的,虽是好听,不过你的名字可不来自这个!”

落红微微一愣,当初踏足转生池后,有整整五年的时间,意识是被转生池给封印了的,更有三年,几乎如普通的婴儿一般,没有任何记忆,难道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稍稍端坐了身子,取来手边的茶,看了看,却又放了回去。

太后见着她如此这般,倒也不急于解惑,挥手示意佛兰过来,轻轻叮嘱了几句:“红丫头可不喝这普洱,你去换一杯龙井吧!”

随后便是闭目,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发,直到佛兰换了茶过来,才道道续续地说了开来……

从太后的泰安宫出来,秋雨又是绵绵地织了开来。最近的天总是如此,白日里秋阳、无风,到了下午,便是寒风细雨,仿佛是要哀悼什么一般。

她照旧坐在四人的轿子里,偶有细雨随风吹入,凉凉的,好不畅快。

“素问,让他们停一下!”落红对着走在轿外的素问吩咐道。

素问有些诧异,不过她素来是个好侍女,从不过问主子的决定,服从,是一种刻入她骨髓的东西。

下了轿,走在长长的廊道上,毫不在意细雨沾湿她的发,也毫不在意积水弄湿她的绣花鞋。似是一抹游魂,思绪却有些飘远,想着的,自然是适才太后说出的故事……

……

十五年前的隆冬,积雪深重。

那时的纳兰明镜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将军,有权势,却未显赫极至,一如纳兰家祖上每一位将军。

腊月十二,偏房的侍妾澄蒽诞下纳兰家的六女。婴儿肤若雪,不见啼哭,只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一时间庭院里本已妖娆的雪梅便是更加怒放,春花桃李也是争艳而来。水池中的睡莲,庭前的牡丹,寒涩的秋菊,却是万里的冰雪也难遮盖。冬日里不见踪影的蝴蝶也翩然而至。只这奇景,如昙花一现,顷刻凋敝。当纳兰将军从朝野回到后院时,除了下人们语无伦次的描述,便只剩下满地的残红。适才翩然起舞的艳蝶也自他眼前支离破碎,只留得残破的蝶衣静静地躺在青色的石板路上,依旧鲜亮。于是,纳兰将军难得地赐名女娃――落红,纳兰落红――天赐娇儿,只是纳兰将军给的幸福,却是如同蝴蝶一梦。

“红儿啊,先帝在世时曾遇到过一个仙人,仙人曾留给先帝一卦,卦曰:‘兴亦因红,亡亦因红。漫山杜鹃,泣血如红。万代基业,皆因一红’,虽不知天机到底何意,仙人却断言天神将派遣使者来重新选定君王,而这君王是不是姓李却是怎么都窥视不破,只道此人是因上天的神而入了此世,仙胎凡骨,入世便是天降奇景。所以红儿啊,你虽聪明,以为皇上对你的重视是因着你年少时的聪慧,却不知你的出生早已受到了帝王的瞩目了,得红者,得天下啊。”落红想着太后最后的感慨,微微有些苦笑。终于有些明白善于将权术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皇上,怎么会容得纳兰明镜留下一个女子作为人质,虽是女子,却是不凡。可是太后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呢?是怜惜她本就是变数的命,是怕觞帝杀了她,毁了李氏王朝的基业?还是怕觞帝不杀她,使得纳兰家夺了权?或者,她也不过是太后手中的底牌,夺权的底牌?为什么,那些看似疼爱过她的人,都要因为权术将她玩弄于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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