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皇姐!”久未出声的太子,终于是开了金口,到是先看了一眼自己的太子妃,才凉凉地说道,“今儿个大伙开心,没必要为了一个奴才弄得剑拔弩张的!”
“太子说得是,这话我爱听!毕竟只是个奴才。”敏佳突然一笑,仿佛适才的雷霆震怒不过是众人的眼花一般,“你们把她带下去,好好教教她规矩,高高兴兴的宴会,别弄得我们大伙儿哭丧着脸!”说着便是挥手让几个太监将苏闵画带了下去,然后一个顺势,又坐在了落红的身边,可这才坐下,就又是嚷了开来,“太子殿下啊,你怎么还是改不了从小爱欺负红儿的毛病啊!”
“哦?皇姐这话从何说起?”
落红也是微微一愣,说来从小爱欺负她的人,似乎是敏佳自己吧,怎么扯到这太子李尔嘉头上了?
“你素来知道红儿是一个贪吃的小猪,给红儿摆上山珍海味好吃美食没错,可是你怎么给忘记了,前些日子红儿身子虚弱,御医院的闵大人可是对她的饮食下了禁令了,你这一桌子吃的,她能看不能吃,不是摆明了欺负她嘛!”说着还用筷子东拨拨,西弄弄,不时还发几声“啧啧”的声音,还一边摇着头。
太子微微一笑,倒是太子妃急着上前来认错了。
“是臣妾疏忽了呢,只想着要准备红丫头爱吃的东西,却忘记了红丫头这几日身子虚,不适合吃这些的。”说着便是招来下人,又是撤又是换的,一圈下来,总算可以让宴会正常进行了,不过这众人却多已经有些疲惫,多多少少没了适才的随意与不羁。
“湘妃娘娘驾到!”尖锐的嗓音划破沉闷的宴会大厅,无论是她,敏佳,又或者是李尔嘉、李尔冬,都微微皱了皱眉。这湘妃娘娘来得可不是好时候啊!
湘妃缓步而入,穿着那件眼熟的紫色锦袍,雍荣华贵。
众人起身,齐齐见过了湘妃,不过除却她们几个做奴才的,其余的人倒是不用跪的,毕竟这湘妃再得宠也不过是他们的庶母而已。不过她却又是不同的,因为湘妃虽是庶母,却是主子,而不巧的,她偏生是个奴才,所以哪怕她身子再弱,还是得跪的。只是这一跪啊,麻烦又来了……
“明艳啊,今儿个东宫这么闹腾,怎么就忘记也请我来一起乐乐啊,要不是我去皇上那听皇上讲起,怕是要错过了呢。”湘妃缓步而上,一边坐在太子妃的身侧,一边拉着太子妃也是一同坐下,还一副很是爱热闹的娇翘模样,看来后宫的女人,都脱不了爱演戏的毛病。
“今儿个是太子请几位候王公主过来吃个小饭小菜的家宴,因为都是我们小辈们的聚会,皇上又说由着我们自个儿乐呵乐呵,所以也没敢请湘妃娘娘过来,怕是我们小辈们玩疯了,让湘妃娘娘见笑了!”太子妃一副好媳妇的样子,轻声细语地解释道。
“是呀,我本想着娘娘要伺候父王,也就没敢惊动湘妃娘娘!”李尔嘉轻轻一笑,只是他的笑容三分是假,七分算计,撇眼看了太子妃一眼,更是多了一分冷笑。
“瞧你们说的,又是小辈又是长辈的,把我说得好像有多少年纪了似的,明艳啊,你可别忘了,我可只比你大一岁哦,什么你们玩的东西我玩不得了?”
“是明艳疏忽了,还望娘娘恕罪呢!”太子妃也不理太子的冷笑,自顾自地应对着湘妃。
“不疏忽,不疏忽,我这过来也是得了皇上的一个旨意,算是来给我们的益州侯王报喜来的,否则我也是没有这脸皮过来的。”湘妃呵呵一笑,看了一眼端坐一边,不发一眼的李尔冬。
“哦?娘娘给大哥带来了什么好消息了?”太子妃似是好奇心起,忙不迭地问道。
“说来可是继你嫁给我们太子之后,皇家的又一件大喜事呢!”说着又是四处地张望了一下,“咦?苏丫头呢?我记得她今儿个也来这里了呀。”
众人一听,心下哗然,而落红到这会儿,也算明白了过来,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她想这湘妃怎么跟忘了她似的让她一直跪着呢,怕是给适才才挨了巴掌的苏闵画出气来的,只是这来得也太快了点吧?!莫非她们早就约好了?
“既然娘娘过来了,你去找几个手脚利落点的丫鬟过来伺候吧!”李尔嘉岔开话题,对着太子妃吩咐道。
太子妃点点头,说来也是,这诺大的宴会厅里,除了上菜的丫鬟,太监,布菜的宫女,倒也没多出来伺候的人。
“只是不知道臣妾那几个上不得台面的丫鬟会不会扰了娘娘看表演的兴致。”太子妃边是安排着人手,边是问着湘妃,倒是对脸色益发暗沉的太子不大理会了。
湘妃似是不明所以的,张望了一下,又是一笑:“原来红丫头也在这儿呢,皇上一直在本宫地方夸红丫头伺候人多么多么的细心的,今儿个也让本宫享受一番如何?就委屈红丫头来伺候本宫吧。”
落红在心理一阵腹诽,哼,伺候皇上?她可不曾记得自己曾伺候过人!可惜,不满也没有办法。
湘妃又似才看见落红跪着似的,说道:“红丫头怎么就一直跪着呢,别是跪出了毛病了,快快起来,快快起来,别是向上次似的,一跪还跪出了什么风寒了,你若是要像上次一样,要本宫赔你一件雪狐袍子,本宫可不像皇上,本宫可是赔不起的呢。”
落红苦笑着站起,也许是因为站得猛了,也许是因为原本虚弱的身子本就没有好透,她居然是觉着眼前发黑,一阵晕眩,好一会儿才缓过神。而当她缓过神的时候,湘妃已然入座,连那些端菜搭手的宫女都已然各就各位,却是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了。落红苦笑着,挥退了祈雪,走到湘妃的身边,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干起了伺候人的事。
李尔嘉看着眼前的人苍白着的脸,心下多是一份不忍,可眼下湘妃正得宠,自己也不好明着袒护红丫头,倒是没有什么办法。
他又看了看自己那自从湘妃进来便不敢正眼看一下自己的太子妃,心下怎么会不了然呢,只是吕明艳啊,这次却是自作聪明了呢,那红丫头,可是区区湘妃就能动得了的?只是……湘妃怎么会帮吕明艳呢?
要说吕明艳和苏闵画好,倒也说得通,毕竟这吕家和苏家、陶家,也就是太后和皇后的家族的关系都还算是要好的,只是力量甚微,家族少子,这也是当初皇上会选择吕明艳做自己的妃子的原因。既不会让苏、陶两家因此得势,又断了两后拒绝的后路。所以,若说吕明艳为着家族的原因会帮苏闵画来整红丫头,倒也是可以理解,虽然这可能微微触犯了陶太后家的利益。不过吕家既然能够与两个敌对的家族交好,这点触犯,应该在他们的算计之内。但这湘妃为了争宠和那苏皇后已经近乎是水火不容,等于也是和苏家决裂的,怎么今天她却帮起苏家来了?这和湘妃玩得是什么游戏?怎么这会儿一致对上红丫头了?
是湘妃家族也想在王位上赌一把吗?所以放弃了和苏家的决裂,毕竟苏皇后已经对湘妃无法构成威胁,然后拉拢苏闵画,继而拉拢了吕家,然后拉拢自己?
可似乎按着父王的意思,苏家马上就会被弄得土崩瓦解,苏家之后,就是陶家,再接下去便是这受着苏、陶两家多加照顾的吕家,湘妃家族此时示好,又是向谁示的好?吕家,还是自己?若是自己,也许她真的是太不了解这宫中事情了。
至于吕明艳,这个储妃,如果够聪明,仅守一个小家族子女的本分,安安静静的当他的太子妃,虽不可能为吕家带来荣华富贵,但顾忌皇太孙的面子,自己怎么都还可以保全她一家子性命,可偏偏却是在这个时候动了红丫头,她真当大哥和三哥是吃素的?真当大公主敏佳是好惹的?真当远在边境的纳兰家是真的失势了吗?如此大的麻烦,也许不用自己在想办法动手,她自己就会死在父王的手上了吧。蠢啊,难怪当初父王会选择吕明艳来当他的太子妃,不过是和宛妃一样的替死鬼而已。想着,便是不再多言,只冷冷地笑着,看这出闹剧继续演着。
“娘娘适才说大哥有喜,又说是……”吕明艳,也就是太子妃,似是小女儿娇态一般地看了一眼李尔嘉,见李尔嘉一径儿冷笑,才尴尬地收了笑容,轻声问道,“可是皇上为大哥定下了什么亲事?”
“是呀,皇上适才才和本宫说呢,说是益州侯早过了成婚的年龄了,原先长幼有序该是益州侯先成婚的,可不巧遇上了宛妃娘娘薨逝,益州侯仁孝,硬是要为母守孝3年,才是误了婚事,如今三年已过,也该选个合适的姑娘,成亲了。”
“不知是哪家的姑娘,配得上大哥啊?皇上可有人选了?我们可认识?”太子妃依旧问着,极其随意,也极其自然,丝毫看不出两人在演双簧。
落红举壶,小心地为湘妃斟着酒,可心下却是烦乱开了。她知道,以李尔冬的年纪早该有婚配了,可是,是谁呢……皇上要为他选谁呢?而他,对于皇上的旨意,又该如何来应对呢?抗旨不遵?不明摆着给皇上一个不满的借口吗?若是遵,他会遵吗?而皇上会选谁做他的正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