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德殿书房内,蓝天歌听闻齐玉生又来拜见自己,心中微感意外,但他自身对齐玉生并无成见,甚至还颇有好感,所以并不犹豫地让执事太监传齐玉生书房相见。齐之远失踪已有半月之久,他也想看看齐玉生此番入宫又是什么目的。
片刻后,齐玉生进了书房,行礼见过蓝天歌。
蓝天歌上下打量了一身光鲜的齐玉生一眼,笑说道:“齐大公子今天不会又是来比试武艺的吧?不过本王今天心情不错,倒可陪你过上几招。”
齐玉生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谢殿下赏光,不过微臣今天是为敬献棋谱而来。”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纸页已经泛黄,边角也有少许破损,看来年代已经十分久远。
“哦?”蓝天歌接过小册子一看,封页上写着四个虬劲大字:黑白之战,略略翻看几页后惊异道:“难道这就是百年前的围棋圣手黑白子所著的孤本棋谱?”
齐玉生点头说道:“正是,殿下好眼力。这本棋谱乃是家父多年前从一民间书贩手中偶尔购得,一直珍藏至今。”
“如此珍贵你怎么舍得拿出来了?”蓝天歌打趣道。
齐玉生正色说:“正是因为孤本难求,所以家父不敢擅专,之前早想着敬献宫中,但一直忙于国事而忘了此事。正巧前几日公主殿下与微臣对弈数局,让微臣想起这件事来,所以今日特地入宫献书,也算了了家父长久以来的一桩心愿。”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蓝天歌听着也点头称是,接着说道:“如果公主看到这本棋谱,一定会非常高兴了。此书极为难得,你这就跟我去见如雪,将棋谱当面奉送给她吧”。
此话正合齐玉生心意,当下随着蓝天歌出了煜德殿前往景华宫。
景华宫内,得知大正朝的迎亲队伍在长途跋涉三个月后即将于后日入宫,冰月公主蓝如雪一人独坐闺房,愁眉深锁。此时已是七月底,事情来的太快,她似乎还未做好准备迎接到来的一切,心中不由急切起来。
正胡思乱想着,房门被人轻轻敲响,婢女初桃在门外轻声说道:“启禀公主,王子殿下与齐公子一同在殿外求见。”
蓝如雪一听,本有些黯然的眸子霎时放出光华来,三两步走上前打开房门,对初桃吩咐道:“请王子殿下与齐公子在前殿稍坐,本宫片刻即到。”初桃领命去前殿招待。
蓝如雪来到妆镜前细细打量自己的容颜,见自己脸色稍显苍白,遂拿起桃红腮粉在脸颊上轻拍几下,最后确认一切妥贴后,提起裙摆向前殿款款行去。
前殿内,蓝天歌与齐玉生正对坐品茗,就见蓝如雪浅笑着袅娜而来,顿时殿内的光线也明亮了几分。
齐玉生早已站起身来躬身说道:“微臣见过公主殿下。”
蓝如雪伸出右手虚扶一下,清声说道:“齐公子免礼。不知齐公子今日来访有何见教。”
齐玉生答道:“不敢当,微臣带来棋谱一本,请公主笑纳。”说着将那本《黑白之战》双手奉上。
蓝如雪接过棋谱,仔细地翻看起来,嘴角渐渐绽放笑意,半晌抬头惊喜地说道:“这本棋谱太好了,想来定是十分珍贵之物,如雪怕受不起齐公子这份大礼。”
齐玉生摇头道:“公主殿下过谦了,小小心意还望公主不要拒绝。”
蓝如雪喜不自禁,一只玉手轻轻抚着棋谱,星眸内流光溢彩,分外动人。
蓝天歌走上前来笑道:“看来你们二人少不了又要切磋一番棋艺了,我就不打扰了,有事先行一步。”他此时倒不是真的找借口离开,而是之前答应了林月湖去凝翠宫指点她的修习进度。
蓝如雪微羞着敛衽一礼道:“哥哥请慢走,恕不远送。”齐玉生随蓝天歌走到殿前拱手目送他离去。
此时殿内只剩蓝如雪与齐玉生,二人对视一眼后立即将头偏转,微觉尴尬。半晌,蓝如雪轻声说道:“齐公子,请。”轻挥衣袖后,当先往偏殿走去。
齐玉生也不多言,躬身一礼后随着蓝如雪一路前行。片刻,二人来到偏殿一间厢房,房内一张矮几上摆放着棋盘、棋盒与棋子,似乎随时等着有人上前对弈一局。二人分宾主位在矮几边对坐下来后,婢女初桃进来奉上一壶香茗和两只精致细巧的瓷杯,在一盏香炉内燃上一支宁神薰香,然后默默地退至门边守着。
蓝如雪吩咐道:“行了,你下去吧,不用在这里伺候。我与齐公子下棋,闲杂人等不得上前打扰。”
初桃答了声“是,奴婢遵命”,然后轻轻走出厢房掩上房门,片刻后脚步声消失在房外长廊之中。
棋桌上,蓝如雪宛尔一笑道:“齐公子,承让了。”然后伸出两只青葱玉指从棋盒中拈起一枚黑子,轻轻点在棋盘之上。纤纤素手衬着乌黑发亮的棋子,显得更是欺霜赛雪明艳动人。抬起头来,一双妙目如蒙上一层水雾般,脉脉含情地注视着齐玉生。
齐玉生象突然被施了定身法术一般怔在当场,他这次不再象往日那样刻意回避蓝如雪的目光,因为心中有一个疯狂的声音在朝他大喊着:这不就是你进宫来见她的目的吗?躲来躲去的是小人行径!所以他深吸一口气,眼睛无所畏惧地迎着蓝如雪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绝世容颜,渐渐模糊了今昔何昔,忘了自己身处何方。
蓝如雪渐渐被他火热的目光看的不好意思起来,一时间玉面飞红,旋即羞涩地垂下眼帘,浓密俏立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神情更显娇美动人。
齐玉生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蓝如雪搁在棋盒边的右手,口中喃喃道:“公主……”
蓝如雪浑身一颤,下意识中想收回自己的右手,谁料被齐玉生一只宽厚大掌握的紧紧的,半分也挣脱不开,顿时更是羞的连耳根子都红了,只得将头偏转过去,不敢再看齐玉生。
齐玉生缓缓起身来到蓝如雪身旁坐下,鼻中嗅到她身上淡淡迷人的处子体香,只觉头脑中一阵热血上涌,冲动之下凑至她粉红圆润的耳珠上轻轻一吻。
蓝如雪再也无法自持,嘤咛一声倒入齐玉生怀中。
齐玉生心中叹道:不管未来如何,且让我们为自己活一次,放纵这一回吧!旋即摒弃心中杂念,口中低唤一声“如雪……”,俯身朝蓝如雪娇艳欲滴的红唇上温柔地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