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微笑浮现在唐福荣苍老的脸上，他故意问道：“你可认得丹青上的少女。”
白凌回答的声音干脆，“秦太师的独生孙女，秦柒柒。”
“她两年前惨死在你的手上。”
“那是师傅的命令。”
“恩，这个我知道。”唐福荣点点头，然后说：“不过，你可知道，秦太师到今天为止，都不相信他最疼爱的孙女已经死了。”
白凌听到这里，眉头再次皱起。
两年前，白宵玄的指示下，白凌在秦柒柒郊游之时出手刺杀，一刀毙命，之后弃尸于荒野，秦太师难道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白凌的心里这样想着，唐福荣却仿佛知道他的心思，道：“人是死了，不过，尸首却不翼而飞。”
白凌表情没有变化，心里却骇然，因为当年那些护卫虽然大部分追捕自己这个刺客，但也没可能忘记收拾秦柒柒的尸首吧？除非……
除非……另有他人把尸首带走……
这时，唐福荣的声音又再响起，“秦太师一生虽然结党营私，残害忠良，但是因为早年丧子，对于仅余的独生孙女极其疼爱……当年他南巡归来，听到孙女惨死的噩耗后，伤心大于愤怒，不过，事后秦柒柒的尸首一直没有找到，让秦太师一直没有完全相信孙女惨死的事实……两年来，他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寻找秦柒柒……或者她的尸首……而这副丹青，就是他思念爱孙心切，让我亲自为他描绘的。今年的八月十五，我就要把它送上京城的太师府了。”
“您的意思，是想我在八月十五献上丹青之时，借机刺杀秦太师？”白凌忽然插话问道。
“非也。”殊不知，唐福荣摆摆手否定说：“我虽然是个残疾老儿，不过，我作画向来用心去描绘，当日我与秦太师会面，只凭太师本人心切回忆，便把这幅丹青描绘得八，九成了。”
“八，九成？”
“没错，这幅丹青还没有完成。”
白凌怔了一怔，随即又把丹青展开，只见画中少女明眸膳睐，栩栩如生，实在让他难以明白如此好画，竟然还没有完成。
画魔的意境，究竟有多高？
白凌把丹青合上，不禁问：“敢问前辈，这幅丹青还缺少什么？”
“颜料。”
“颜料？”白凌愕然，随后又很快明白，因为他手里的这幅丹青的确只有黑白二色。
不过，有没有色彩颜料，真的那么重要？
唐福荣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白凌面前，他声音低沉，问：“侄儿，你师傅他一生为报仇而活，有两个遗憾，你可知道？”
白凌神色一变，阴沉着脸，答：“第一个遗憾，没有取下秦太师的首级以祭白家上下百口怨死亡灵。第二个遗憾……没能找回青帝墨宝。”
唐福荣把手拍在白凌的肩膀上，连声笑好，道：“老书虫有你这个弟子为他完成遗愿，也不枉此生，那么，你愿意为我完成这幅丹青吗？”
白凌虽然不明白画魔为什么这样执意要完成这幅秦柒柒的丹青，但料想与为师报仇有关，所以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
“好。”唐福荣很满意，然后道：“那么，你就去为我找来完成这幅丹青的颜料。”
“您说的颜料究竟是……”
“就你的血。”忽然地，唐福荣按在白凌肩膀上的手突然翻转，伸出一块锋利的刀片，寒光闪过，白凌万万想不到师傅相信的朋友，名震江湖的画魔会偷袭自己。
“扑哧……”
刀，割破了他的咽喉。
血，喷薄出来。
“为，为什，啊……”声带被划破了，白凌嘶哑着声音，然后……
砰~！
他，带着不甘的神色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