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慢慢走到那幽灵般的女子身边，透过那扇窗户，同样怔怔地看着里面那个自言自语的陈太后。
“您打算要如何惩罚这个恶妇？”那男人说。
“教她生不如死。”幽灵女子一字一句地说，她的声音空灵得如琴声般动听，但说话却恶毒无情。
“这不值得啊！”男人叹道。
“值！”女子说：“她罪有应得的，不止她，还有这座皇宫，还有嘉徵帝，我要报复的，是整个天朝。我要让这个污秽的皇朝消失，不然，她死不瞑目。”
“真的这样吗？”男人问。
“韶华。”女子转过身来看着男人，月色下，从他英俊的脸庞上可以找到记忆里已经模糊的影子。
“我是董少华，韶华这个懦弱的名字，我早就抛弃了。”
“是的，我明白，这些年来，苦了你。”
“我不苦，现在我不是已经掌握天朝的大权吗？连陈太后那个老乾婆也没法再控制我了。既然这样，你还要推翻天朝？”男人露出不解的眼神。是的，他不明白，从几个月前，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开始，他就不明白她。
女子低声说：“你还是不知道她当年所受的苦，我恨的何尝单单是陈太后一个人？还有嘉徵，还有白霄玄，还有秦不凡……”
“是的，从出生到现在，我连她一面都没有见过，又怎会明白她的苦。”董少华苦笑道。
女子突然拉下脸上的黑纱，看着他，说：“你母妃年轻的样子，就跟我一样。”
“玉姨？”董少华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有一副绝美的容颜，看似不过是三十岁左右，她眼如宝石，眉如柳叶，嘴如樱桃。母妃当年定是跟玉姨一样，美得倾国倾城，否则父王也不会如此痴迷母妃，董少华心想。
女子忽然笑了，宛如夜里的昙花盛放，震撼他的心深处。她笑道：“当年嘉徵帝，也就是你父王看见我姐姐的时候也是你这副样子。”
“抱歉。”董少华尴尬地转过身来，他想不到堂堂一国之君的自己，也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女子摸着自己脸庞，幽幽道：“红颜命薄，就是这幅容颜，姐姐才被迫入宫，跟那些三宫六院的妃嫔一样，为了一个臭男人而活。少华，你可知道你母后在宫里过的是什么生活吗？每天在一群妒妇的刁难和暗算中生活，还要讨好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不过这不是她最伤心，最痛恨的，她最恨的是她一直深爱白霄玄，这个懦弱胆小的男人居然抛弃了她，让她跌入皇宫这个无底深渊中去，结果在生下你后，被陈后害死，埋骨深宫。”
“白霄玄？”董少华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他不就是白凌的师傅吗？董少华心里一阵震惊：真没想到小凌的师傅会跟自己的母后有这样的渊源。
“他人都已经死了……”董少华最后叹道。
女子看着他，美丽的脸庞上神态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她道：“那个披着秦柒柒皮囊的女人，叫白凌吧？”
董少华愕然了，问：“玉姨你……”他想问女子她为什么会知道白凌的存在，因为白凌俯身于秦柒柒的秘密，除了温铭和他自己外，根本没有人可能知道。
女子道：“之前我可能就算知道也不会相信，灵魂附体？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自从画魔唐福荣加入了我们梅花后，这就不算什么秘密了。唐福荣跟白霄玄一样是四圣之一，又是他的好朋友，他想得到言伯韬从魔门里得到的一点魂玉，自然要付出一点代价。”
董少华顿时明白了，道：“所以是唐福荣出卖小凌的？”
女子咯咯笑道：“小凌？少华，阿姨没听错吧？唐福荣好像说过，白霄玄的弟子是个男的，虽然俯身女儿身，但你该不会对她有兴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