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虽然对风吟没有好感,此时我也只能安慰道,“死不掉的,刚才那堆光炮的攻击,太多破绽了。”
我也好,风吟也好,和普通人最大的分别,就是对时间的理解完全不同。几十分之一秒的空挡,还不够一般人眨次眼,但是对我们而言,这段时间甚至足够一次午睡了――当然这是夸张修辞了。
芙莱娅眼中的光炮群,是必死之局,但是对我来说就已经是漏洞百出,而此时风吟在狂暴药剂的催化下,力量更远在我之上,对他来说,光炮的包围甚至算不上威胁吧。
果不其然,光炮雨后,风吟再次从视野中消失,伴随着的,是十余台光炮,被分成两截的残骸。
“看,为他担心纯属多余。”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表现的确比我要拉风的多了。
“这一次的主角,是他。”
仿佛为了验证我的预言,风吟的战斗风格越发趋于狂暴,动作之快,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肉眼捕捉,只留下武士刀划过后,残存与视网膜上的光痕。光痕渐渐密集,如一道巨网,将越来越多的空间收拢其中。而所有被这道网络擦过的炮塔,则无一例外地被断成两截。
不过片刻工夫,风吟已经清理了上百座炮台,甚至连天上的光炮也难逃死亡网络的包围,开始大量的损耗。然而,泰坦终归不是一人之力可以抗衡的,他的处境开始越发糟糕。遭受重创之后,泰坦开始逐渐调整武器的瞄准系统,放弃了精准定位,而是毫无规律可言的进行随机扫射,顿时泰坦之内,枪林弹雨乱作一团,仿佛盛夏时节的暴雨,肆虐在泰坦的每一寸角落。
风吟的速度优势立刻不再!提前量的计算变得毫无意义,而由于无法预测攻击轨迹,他只得随机应变,行动立刻变得滞涩起来。
“……这家伙还真是注定没有主角的命呢。”
芙莱娅却有些担忧地问道:“情况不妙呢,你不去可以吗?”
“放心,还没到他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再看一会儿吧。”
风吟的确还远没到极限。只见他闪身避过一串赤红的光弹,立刻加速向一座巨型炮台冲去,那炮台足有十余米高,两门大口径爆破炮可以进行范围杀伤,虽然很难直接伤到他,但是牵制效果却不容忽视,被这个大家伙骚扰许久,风吟终于无法容忍了。
炮台两侧,四门高斯副炮仿佛感知到了即将到来的命运,疯狂地喷吐,倾洒着弹雨,经由粒子加速器赋予了极大的动能,细小的子弹也能造成可怕的伤害。或许风吟在mrcii战斗服中可以保住性命,却难免要血光飞溅……
风吟的冲锋路线完全舍弃了常规的z字走法,简单而直接,虽然快捷,却使得副炮的火力将他完全笼罩。本以为他会拼着受些轻伤,在第一时间走到炮塔面前,却不料这家伙却在此时展现了惊人的技艺。
轻跃到半空,在子弹及身前的一瞬间,风吟轻轻扭转上身,以毫厘之差让其擦过胸口,头部微偏,避过射向脸颊的一连串子弹,腹部与双腿在同一时间协调运作,仿佛未卜先知地让过了瞄准腿部的攻击。
在我看来,简直是将自己生生挤进了一片由子弹织成的密网,却巧妙地将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塞到了网络的空隙中!仿佛经过千万次的预先演习一般,动作妙到巅峰,不差毫厘!而且风吟的前冲之势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更强,只经过一两秒,风吟就狂奔过近百米,冲到了炮台面前。
武士刀对于大型炮台的杀伤作用有限,就算再怎么锋利,限于长度,一刀两断也是完全不可能,而且炮台要害之处藏在深深的护甲内部,刀身难及。坐在几百米外的安全区域,我很期待风吟的应对手段。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观众的要求,风吟微微一笑,接着深吸一口气,屈膝,双手合握武士刀高举头上,如一道蓄满力的弹簧,从地面猛然弹射而起,身体绷得笔直,好似一只锐利长枪,在半空中开始强烈的自旋,充当枪头的武士刀顿时化作一台粉碎机,轻而易举绞碎了厚厚的护甲,连带风吟本人,直破入炮台之中。
(好!)
还未来得及为风吟的疯狂举动而惊叹,便听一声轰隆巨响宛如河堤崩塌,带着不绝于耳的金属咆哮声传遍泰坦。
被敌人侵入内部的炮台以身殉职,启动了自毁系统。
而在漫天焰光中,一道颀长黑影借着爆炸带来的冲击,一跃升腾五十米。接着银光闪动,一台漂浮着的光炮断为两截,而黑影则踩在光炮的一段残骸上,借力冲向另一台,下一秒钟,又是一刀两断……
待风吟落地时,空中的光炮已经被击毁了十数台,曾有几十台光炮齐齐合拢,试图将风吟包围在半空,却见风吟手中的武士刀,不知何时,多了一段黑索拴在刀柄上。风吟单手握住黑索一端,将武士刀当作链刃,划出一道圆弧,同时将围攻的所有光炮分尸。
虽然有几分不甘心,但是看到如此惊人的一幕,我还是忍不住鼓起掌来,带动身旁的芙莱娅也是一脸的讶然,与痴迷。
我无话可说,风吟的战斗方式是绝对的艺术,那是外人绝对无法模仿,更无法与之比拟的,专属于战斗的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