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扑哧一笑：“你们当学艺是什么啊？还突发奇想……难怪这里人不给你们好脸色！想要真正掌握一门武学，没有足够的时间根本不行的，我们寒林院的修行者谁有那么多空闲去教导两个莫名其妙的云游武者？”
“我说过，不需要浪费很多时间，只要你帮我讲解一下基本原理，我回去自己练习领悟深造就是了。不麻烦的。”
轻轻松松的语气，却让小姑娘皱起眉头，不快道：“嗨，你以为寒林院的武学是小孩子玩泥巴的把戏，讲讲原理就可以的？寒山林苑几百年历史，也没出过那么天才的人物。”
“没关系，我前无古人。”
恬不知耻的发言，彻底激怒了小姑娘，俏丽的柳叶眉划出一个愤怒的角度，沉声道：“好，我就给你讲解一门寒冰掌的修行原理，看你能不能练得出来！”
寒冰掌虽然沾个寒字，却不是寒山林苑的功夫，在地球时代，就已经被一众来自西伯利亚的苦行武者创了出来，施展开来虽然比不上武侠小说中，可以凝水成冰的内家功夫，但掌风凛冽生寒却是不假，盛夏时节可以当作空调使用，功夫精深一些可以快速冷却热汤，除此以外，实战价值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娱乐大众的武学，实际修炼起来难度却着实不低，小姑娘滔滔不绝地讲了半个小时，才只背完了最初一段的口诀，口干舌燥之余，见我神色悠闲自若，不由怒道：“入门篇说给你听了，你倒是练给我看呐！”
我点点头，脑中将寒风掌所要求的肌肉运作方式过了一遍，结合自身的肢体结构，计算了一下该用的姿势后，随手推出一掌。
因为初次按照这种方式调整肌肉，这一掌推得艰涩无比，但随着手掌的移动，周围的空气却诡异地激流起来，呼呼作响。
半点凉意也没有，却把小姑娘吓得直揉眼睛，动作可爱无比。
“你你你……”指着我的脸，小姑娘结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意思，最终在一次深呼吸后，问道：“你不是我的仇家派来耍我的吧？寒风掌你以前练过？”
对于这种问题我不屑作答，脑中稍稍开启生物电脑，分析起寒风掌的动作原理，并进一步推论演化，假象出了无数种崭新的肌肉动作，以达到寒风呼啸的结果。
敲定结果是五分钟后的事情，其间小姑娘就这么死盯着我，试图用视线剖开我的头壳，研究我的脑浆。
结果定下来，就需要实践证明其真伪，我再次推掌，一阵凉风吹来，惊动了小姑娘垂在肩上的发丝。
结果很糟糕，空气的温度的确下降了，但是我需要的是刮骨寒风，不是祛暑凉风。降温效果只有预期的十分之一，失败之极。
紧接着开始尝试第二种可能，结果更糟，空气温度不降反升，若是升温空间够高，倒可以当作火焰掌来使用，可惜实际结果只比体温稍高，如果持续鼓动上几个小时，或许能让人中暑，却不是什么实用的功夫。
失败是成功的妈，我心道，那一定是后妈，把名为成功的孩子像对待灰姑娘一样排挤得远远的。
但看在小姑娘眼里，我随手挥出几掌，就能引发小型厄尔尼诺或者是拉尼娜，简直是匪夷所思的神技。
的确，任何一种武功――寒山林苑的功夫除外，原理本身并不难理解，但难在实践。能够起到特殊效果的武功对人体动作的要求极其苛刻，呼吸，心跳，血流，肌肉纤维的每一次舒张收缩，都需要极其完美的配合，缺一不可。
为了能正确达到要求，在了解了基本原理后，武者需要长时间的修行让身体记住这些原理。这是任何一个武者都无法省略的步骤。
任何一个普通人类的武者。
小姑娘惊诧了半天，终于想起了什么，说道：“完美……战体？”
听到这熟悉的名字，我反问道：“你说什么？”
小姑娘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不确定地问我：“你，已经修成完美战体了吗？”
我实话实说：“虽然不清楚你我对完美战体的理解是否一致，但是我应该没有达到你所说的境界，不过我倒是见过有人达到。”
小姑娘眼前一亮：“风吟？”
我点点头，这个名字，应该很难有重名的。
“你也是变种人？”
“嗯哼。”
“怪不得……正常人，哪有能听过原理立刻用出招式的？如果你已经有了接近完美战体的身体条件，这种修行方式也就未尝不可行了。”
小姑娘明显有些气馁，问道：“你还想学什么？我时间有限，只能教你一门功夫哦。要不要我给你推荐几门？”
“不必，我选你最拿手的功夫。”
小姑娘清丽的小脸一下子扭曲起来，两片倔强的嘴唇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你……为什么这么选？”
我活动了几下手指，悠然道：“虽然一开始我是把你当作寒林院的新生，不过既然你连寒风掌这种搞笑武学都会，应该是很有闲吧。而有闲的人很可能也有才，有才的人掌握最熟练的武功，该有些水平吧……以上就是我的推理过程，不好吗？”
小姑娘生硬地点头道：“很好……”
这时，忽然附近有人气喘吁吁对小姑娘喊道：“院长你又到处乱跑……教授们会生气的啦！”
喊话的人是个十六七岁的短发少年，汗水涔涔挂满额头，清秀的脸庞上写满了被调皮上司戏弄的无奈，神色间却比被他称为院长的少女成熟得多。
嗯……？院长？我重新打量起面前的小姑娘，小姑娘冲着疾跑而来的少年吐吐舌头，却没想要再逃跑，和天真烂漫的邻家少女毫无分别……但再三审视，却终于在清凉的眸子中找到了一丝不属于邻家少女的凛然寒意。
我正打量得起劲，少女已经回过头来，抱歉地眨眨眼睛：“很遗憾，没时间啦，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再教你冰封剑诀吧！”
少年大吃一惊：“院长……冰封剑诀可不是开玩笑的，胡乱外传又会被教授念啦！”
少女冲我挥手告别，转头就是一个暴栗敲在少年头上：“谁说是胡乱外传的？教授长教授短的，到底谁是寒林院院长呐？不服气的话，去年比武就别输给我一个小丫头呀……”
少年苦笑：“和我说这些也没用啊……”
声音逐渐远去，很快便消失在寒林院密集的建筑群中。
“冰封剑诀？似乎是捡到宝了，看来我的人品终于爆发咯。”我回头对江绮雪笑了笑，“感觉怎么样？”
少女轻轻点头：“很有趣的人。”
这口气，怎么和我那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