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心中一动,问道:你如此读书,可觉有何异常之事么?
颜敏之,搔了搔头,沉思片刻,说道:初时,也没有什么感觉。不过三月之前,一日子时,我正读《中庸》,忽觉小腹之中,升起一股热流,随着我目光上下,往复周流,我也不曾在意。以后,每逢我子午之时读书,这热流便会出现,不过有时温暖,有时清凉而已。
滑稽二老,与莫裁缝,面面相觑,都觉此事,匪夷所思,这书呆子,竟然能通过读书,无意之中,修炼成上乘内功。古往今来,读书之人,何止亿万,能读成武学高手,此君,实是堪称第一人。
只听,颜敏之,继续说道:一月之前,我忽觉身体忽冷忽热,以为受了风寒,却又没有丝毫病症,便去请教老师。谁知老师开了一个奇怪的药方?
众人齐道:如何奇怪?
颜敏之,说道:那是一道问题:如何是《中庸》之中的‘至诚’境界?老师要我‘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若能解答此问,则无病矣。
于是,我便日夜精研《中庸》,思惟其中经义,希望领悟书中‘至诚’之境界为何?
南宫北,翻看《中庸》,见书中,写道: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
南宫北,虽然识字,但古文却非擅长,读这文言,佶屈聱牙,十分拗口,至于其中深意,则更是似懂非懂。心中却道:这诚即是明,明又是诚,颠来倒去,废话连篇,如何能炼成这般奇异高深的内功,定是这书呆子胡说八道。
于是问道:颜兄弟,神功奥妙,想来已是悟到了,这‘至诚’境界了?
颜敏之,肃然诵道: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
其次致曲。曲能有诚,诚则形,形则著,著则明,明则动,动则变,变则化,唯天下至诚为能化。
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是故君子诚之为贵。诚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成己,仁也;成物,智也,性之德也,合外内之道也。故时措之宜也。
故至诚无息,不息则久,久则徵,徵则悠远,悠远则博厚,博厚则高明。博厚,所以载物也;高明,所以覆物也;悠久,所以成物也。博厚配地,高明配天,悠久无疆。如此者,不见而章,不动而变,无为而成。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贰,则其生物不测。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今夫天,斯昭昭之多,及其无穷也,日月星辰系焉,万物覆焉。今夫地,一撮土之多,及其广厚,载华岳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泄,万物载焉。今夫山,一卷石之多,及其广大,草木生之,禽兽居之,宝藏兴焉。今夫水,一勺之多,及其不测,鼋鼍、蛟龙、鱼鳖生焉,货财殖焉。《诗》曰:‘维天之命,于穆不已!’盖曰天之所以为天也。‘于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盖曰文王之所以为文也,纯亦不已。
众人听他朗读,琅琅上口,抑扬顿挫,一气呵成,内息绵长,果无丝毫气息不继之感,分明内力雄浑之极。心中既惊且佩又疑。
东郭西,见他陶醉之情,意犹未尽,忙打断问道:颜兄弟,深藏不露,学问高深,老叫化佩服,只是背这大段文章,什么意思?
颜敏之,答道:此乃至诚境界,为答南宫先生之问也。
南宫北,笑道:我等都是粗人,这‘之乎者也’,听在耳中,好比对牛弹琴,一窍不通。我们,只想知道颜兄如何炼成神功?
颜敏之,满面惶惑,说道:我说过不会武功,各位如何不信?
莫裁缝,问道:你抓住二老之手,将我三人内力吸去,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颜敏之,说道:我只觉,一半身体火热如焚,一半身子寒冷刺骨,十分难受。
莫裁缝,点头说道:不错,东郭先生,修炼的是纯阳真气,我与南宫先生,内力偏于阴柔,两股真气进入你体内,故有此感觉。
公孙龙驹,奇道:颜兄,不会武功,任由真气经行入体,难免震断经脉。
滑稽二老,点头说道:不错,只是我三人内力不但未将颜兄经脉震断,反被颜兄任督二脉之中真气化去,注入奇经八脉之中,贮藏起来。
颜敏之,说道:这感觉,与我平日读书之时,极是相似。并未想到,原来是三位真力进入我的身体。
雷音,问道:颜兄,难道读书之时,可以体察到体内阴阳气机变化么?
颜敏之,说道:我每次读书,都是专心致志,聚精会神,渐渐连外界声响都是充耳不闻,每与这时,便会感到体内忽冷忽热,我也不理,呼吸也好像渐渐停止,却无憋闷之感,感觉体内气息充满,好似不用呼吸一般。
云翼,喜道:颜兄,你无意之中,竟然炼成极高明的内功,真是可喜可贺。
颜敏之,说道:这是内功么?老师讲《中庸》子路问强一段,曾言
宽柔以教,不报无道,南方之强也,君子居之。衽金革,死而不厌,北方之强也,而强者居之。故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矫;中立而不倚。强哉矫。
我每遇寒热之际,便想不论如何难受,寒热之感,如何强烈?自己都要‘中立而不倚,和而不流’,于是,默然不应,随它寒,随它热,早晚,这感觉,便消失了。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都知此乃‘抱元守一’的炼气法门。颜敏之,无意之间,领悟此道,独辟蹊径,修炼阴阳二气,化为己有,功力日深,终于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