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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昔日哈桑,今日章晗举着一个高倍望远镜,镜头伸向遥远的边境线以东。那里是中国的土壤,那里是中国最西部的帕米尔高原。尽管是炎炎夏日,蔚蓝色的天空下还是少有绿色,更多是褐色的土壤和石块裸露的峡谷。
一群中国军人,身着武警制服,手中拿着自动枪,正在一座哨所内训练。望远镜中虽然看不清他们的眉眼,但可以看到军人们匍匐运动的身影。
章晗知道这是一支中国的边防武警,他们哨所的前面不远处就耸立着一块标有“中国”字样的界碑,那儿有日夜伫立的哨兵。当然,不时也会有一支荷枪实弹的巡逻队。看这条千里边防线,此刻和周围的大自然一样宁静,它的山和水在边境线的两侧也没有什么异样。可章晗明白:在这透明的空气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碍。这障碍就是这队武警的钢铁意志,以及他们必备的守护使命。如果,他此刻试图冲过这道山岭,那么,山谷间就会有回应。这回应会让他轻者入狱,重者丧命。
他不想入狱也不想丧命,他的目标是对面这广袤的内陆,他的目的是制造震惊世界的事件。
山岭绵延起伏,在天边画出一道不规则的曲线。沿着哨所向内地有一条公路,公路不很宽,但给哨所运送给养是足够了。同时,这条公路也穿过哨所通过边境。但这条公路很少有通行的车辆,它像一条寂寞的长蛇躺在中阿边境。
章晗不着急,他扔下望远镜,将整个身体放平躺在柔软的草地上。这样,阳光似乎就在他的眼前。他为了躲避这明亮的阳光,他半迷着眼睛叼起一根草棍,很惬意地将头上的一顶草帽遮住他的面部。
他已经等了两个小时,按道理,应该有动静。可是,边境线上沉寂地让他心慌。难道主人的指令没有送达?难道执行任务的人出了问题?
章晗暗暗摇了摇头,他知道主人的要求很严,他的指令在组织内部向来是会严格执行的。在这个组织里谁也不敢乱来,严格的纪律随时会制裁任何违犯纪律和执行不力的人。
有草帽挡住阳光,章晗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感觉像在地毯上一样,慢慢地一股睡意袭来。章晗却猛地一滚,在草地上坐起半个身来。
不行、不能睡,那边随时会有行动!
章晗从身上穿的马甲中掏出了一张锡纸,然后,他又在随身带的一个挎包里摸出一个铁盒子。他从铁盒子里倒出一撮白色的粉末,那白色的粉末就躺在锡纸的中间,章晗先迷起眼睛对着那粉末使劲嗅了嗅。然后,他又拿出一个打火机和一个吸管。他打着了火,让蓝色的火焰对着锡纸的下部。白色的粉末开始变色,开始冒烟。他用吸管对准白色的烟雾,狠命的用尽肺部的力量全部吸进。
没多久,他睡意全无,精神倍增。两只眼睛瞪的如铜铃一样,重新拿起望远镜,再次地观察那幢被夕阳涂成一片金色的哨所。
突然,他精神一振,一只手抓紧了地上的草皮。
原来,在他的视野中出现了一辆suv型的越野车。从外形看,这车有些破,属国内生产的江铃或长城类。但不管怎样,这辆车的出现让章晗已经兴奋起来的神经更加兴奋。他半抬起身,整个脑袋从隐蔽的岩石后面探出,望远镜高高伸出。虽然是他背对夕阳,望远镜的玻璃仍然有着微弱的反光。
他没有想到,他的这一举动已经被边防哨所的雷达扫瞄发现。值班员拍下他的照片,正要向领导汇报,窗外却是一声惊天巨响传来,强烈的冲击波让值班员当场昏晕过去。
那台suv装满了炸药,它疯狂地驰向哨所。哨兵发现了它的异样,他们向它作出了手势,要求停车。可suv明显是有备而来,它不但没有停车,反而加速向哨所冲来。刚刚闯进哨所的大门,驾驶员就引爆了车上的炸药。
可怕的人体炸弹,可怕的自杀式攻击,让这座哨所猝不及防。武警战士纷纷流血倒地,国境钱上的哨兵也奔回哨所。
机不可失,章晗从他藏身的地段一跃而起,沿着他早就选好的一条山间谷地迅速扑向边境线后的中国内陆。
几乎是如此同时,化名贾迪尼的洛奇踏向了香港的罗湖海关。
贾迪尼和章晗不同,他有着阿拉伯人的典型特征。一圈黑黑的络腮胡子,两道浓眉,一双蓝眼,高鼻阔口。现在,他穿着一件真丝衬衫。敞领处,除了胸毛就是脖子上挂着一串黄澄澄的链子。下身一条白色的麻布裤,橙色的网状尖头皮鞋。身后拎着一个带轮子的黑色皮箱。他悠悠闲闲,跟着过关的人群走向安检人员。
他一点不慌,也没必要慌。所有的违禁物品都有章晗带走了,他的行李中全是正常的日用品。手中拿着的护照也是真的不能再真,主人告诉他:放心,这是二百美元买来的绝对仿真品。
果然,他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半个小时之后,他走过了罗湖桥。他长出一口气,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