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玉的声音又在半空说道:“刚才好险,适才法都二老和雷威侯来闯阵,我稍一分神,竟来不及救你。幸好你姑姑早有准备,关键时候自生感应,将敌人退去。你且在一边静侯,待危机过去,星雨光焰自会收敛。”
黑衣女子对皇明玉的声音很是反感,当即仰天喝道:“你到底是谁?为人处事这般下流无耻。三番五次叫别人替你送死。想充英雄就自己上来,没本事就别在一边言语。”
皇明玉道:“你要找死又有何难?”言语未闭,半空中已依次出现五个丈许半径的靛青光环,环中满布赤色的蛇形光符,一圈圈淡晕自环心往外扩散,复又回缩至中心聚集。黑衣女子连发五道水色雷轰击过去,刚喝了句:“躲在哪里,还不现身?”那靛青光环之中,突地也射出千丈青光雷火,刹那间已穿透水色雷,直往黑衣女子射去。
黑衣女子纵身急退半里堪堪躲避过去。五道青光雷火自她身边擦过,落于地面竟炸出亩许大小的深坑,其内电火余波乱蹿,青辉外泻,甚是惊人。黑衣女子心里一凛,暗道:“这青光雷火与适才那女子所发的如出一辙,威力却强胜百倍。幸而我放出的水色雷阻得一阻,否则打在身上,纵不当场毙命,也必被轰得肢残体焦。”要知道皇明玉的法力何等高深,虽然同是青炫碧雷,但他所施展的自与绮芝所发的有天渊之别。
黑衣女子虽避过第一轮攻势,但早已惊出一身冷汗。眼见半空中又先后出现七八个靛青光环。她虽不知皇明玉身在何处?但青炫碧雷乃是由这环中震出,若抢先一步击碎环符,必能截住他的攻势。于是将手中半截残鞭一抖,一股蓝焰传将过去,鞭身立时又暴增千倍。接着长鞭上扬,对着靛青环符猛抽过去。果然只听几声清脆的撞击声,几个环符如玻璃般破碎万千,晶片尘屑,撒落满空。
皇明玉微感意外,赞了句:“还真有点本事,能连伤锡王和雪城倒也不是偶然。”黑衣女子用紫炎蛟气护住身子,对空喊道:“你快出来,这般打法不公平。”皇明玉闻言,奇道:“你倒说说如何不公平?”
黑衣女子道:“我在明,你在暗,你看得见我,我却不知你在哪里?你若现身一战,定然不是我的对手。”
皇明玉心想:“这女子言语虽冷,倒也单纯得紧。这数万年的岁月鲜与人接触,竟似幼童一般无知。”便说:“好罢,我如今在赤磨岛。你若法力可及的话,一样可以从逆天都直接攻到这里来。”
黑衣女子怎肯相信?说话间半空中又相继出现百来个靛青光环。黑衣女子纵然动作再快,也来不及抢在青炫碧雷发出之前,将其一一击碎。一时间满空青光雷火纵横交错,万钧雷霆笼罩下来,直若天崩地裂般的恐怖。这等威势连逆天军首赤蜃和白鸾素妃也甚感心惊。侯在四周的五魔枭、七阴煞等群邪,更是纷纷退开,无不避其锋芒。黑衣女子身处其间,早已险象环生。她原只毁去一小半环符,下余数十道青炫碧雷接连轰来,惟有拼尽全力以紫炎厚气墙抵挡一阵,兼之飞蹿趋避,这才苦苦支撑下来。
蓝衣女子见她身临绝境,急欲赶去助她一同抵御。可同样被白鸾素妃拦下,并讥讽道:“适才你阻住我的去路,如今我也不让你过去。”蓝衣女子急了,一改先时那般冰冷语气,竟说:“你让我过去,她是我姐姐,我要救她。我等一下再和你斗。”
白鸾素妃道:“你为何要杀雪城?他跟你无怨无仇,怎会说过什么话得罪了你?”蓝衣女子这时已无暇多想,答道:“是我伯父叫我杀他的。”白鸾素妃奇道:“你伯父是谁?”蓝衣女子急道:“伯父就伯父。你到底让不让开?若是你的姐姐遇到危难,别人拦住你,不让你去救她,你又作何感想?”
白鸾素妃冷笑道:“刚才雪城有危险,我要救他,你就是这般缠住我不放的。”蓝衣女子口气一软,求道:“那我下次再不拦你了,你放我过去吧。”
恰在这时西边一片暗云疾来,托着影先生和老城主和庞风等人,停在五里开外。影先生见战况已这般紧急,忙大喊道:“大家快住手,老城主来了,大家先听老城主一言。”喊了两声,老城主又接着大喊道:“快停下来,都是自己人,自己人。伤了哪一个都不太好办。这全是一场误会。是误会,快住手。”
庞风赶到雪城这边,这时他身周的光焰星雨已逐渐收敛,见庞风和老城主一同过来,便问他:“你刚才哪里去了,怎么和老城主一起出现?”庞风急道:“先别说这些,快请你那位帮手停下来。就算是帮我一个忙好吗?”
皇明玉遥遥笑道:“既然收拾残局的来了,我暂且罢手。如有不服气的可到赤磨岛来寻我。”说罢,最后一轮青炫碧雷打完,靛青光环便不再出现。
黑衣女子落到地上,早已心胆俱寒。她虽靠紫炎厚气墙顶过此劫,但耗气过度,元气大伤,全身上下颓然乏力,几乎站立不稳。庞风忙赶过去扶着她,关切之情,溢之于表。
白鸾素妃心挂雪城伤势,也不再阻拦蓝衣女子,和绮芝一同赶到雪城身边。绮芝从紧夙囊中取出半瓶涓泶仙露,送到雪城嘴边。雪城知道这凌花泶露甚是珍贵,每九百多年才能得一次,绮芝共只两小瓶,上次救溪宁时已用了不少,因而不肯喝,只说:“我伤得不重,你这仙露得来不易,并没剩下多少,还是留着的好。”白鸾素妃道:“任是多珍贵的东西,终究是身外之物,你伤势要紧。”绮芝也急道:“叫你喝你就喝,这时候还这么固执。你若不喝话,我马上就倒掉,任它多珍贵也尽洒在地上。”
雪城见她们心急,也不再坚持,初意只喝一小口。哪知绮芝早知他心意,他刚一开口,就顺势全灌了进去。雪城只觉一股冰凛甘泉顺咽而下,顿时灵枢澄清,三海渐平,已然舒适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