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我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
最近这两年我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极大的好转,包括三叔公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我的病情会再出现反复,而且这一反复就会这么猛烈。
就在我昏迷的第一天,有些束手无策的三叔公便写了一封书信,利用族内最隐秘的渠道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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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要死了吗?”
我已经八岁了。这八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和病魔做着抗争,甚至连睡觉都不曾例外。
痛,是我六岁以前最深刻的记忆。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让我不能走、不能动。如果不是因为我拥有一颗穿越的灵魂,如果不是我已经有过死的经历,如果不是我长期徘徊在深度昏迷的状态,我想我早已经崩溃了,疯掉了,消散了……
我一直把这种痛理解为我重生的代价,我必须要忍受的代价。我熬过来了,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时空活下来了,长期忍受巨痛还意外的把自己的神经锻炼得无比坚韧。
爱过方知情重,醉过方知酒浓。醒过来的我比任何人都惜命,超乎常人的贪图享受。我怕,我怕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场镜花水月。我的灵魂告诉我——我不属于这里;在我体内循环且逐年粗壮的“水流”告诉我——我身体的情况没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尽量把自己孤立起来,避免与这个世界产生太多的联系——所以我一直以来保持低调。我无比珍惜重生的生命,我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去享受它——所以我热衷于享受。
当我以为这一切都渐渐真实起来的时候,当我试着渐渐融入这个时代、这个家的时候,剧痛再次降临了。
痛,还是痛!而且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胀痛,痛的全身都快要裂开似的。这种痛,就连我那经历了六七年疼痛折磨的神经也不堪一击。在我再次昏迷的那一霎那,我的重生梦似乎碎了……
“我又要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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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后第四日,晨。
我还处于昏迷中,可情况要比三天前恶劣了许多。我的全身经脉凸出,正慢慢的、慢慢的往外渗着血丝。高烧不退还伴着呓语。
春梅和三儿低着头小心的替我擦拭着身上的血污,泪水无声的滴落,顺着我的肌肤渐渐隐去。秋菊默默地跪在一旁,红肿的双手坚定的拧着一张又一张带有血污的帕子。
大哥还是那熊样,红着双眼呆望着我这个唯一的弟弟,怕是有几天没睡过了吧…..
“嘎吱…..”,房门开了。
三叔公和一位老和尚步入了屋内,略一打量后开口命令道:“瑍儿,带着丫鬟们都出去,没有老夫允许谁都不能进来打扰!”
片刻后,屋内就只剩下一位老人,一个老和尚和一名昏迷不醒的顽童。
望、闻、问(问三叔公)、切,老和尚熟练的执行着每一个步骤,用一炷香的时间将我里里外外摸了个通透,随即闭目不语。
半响,老和尚有些了然的睁开了双眼,缓缓道:“阿弥陀佛,谢施主,令侄孙确实如你所言,内力修为已经到了‘玄妙’之境,但也正因为如此,方才有如此劫难。”
“老夫三年前就察觉到了逆儿的内力修为,一是没有想通这些内力的来源,二是一直也没有什么大碍,故而拖到了至今,想不到….哎….”
三叔公略显愧疚的说道:“幸而道生大师再次前来相助,老夫带逆儿谢过大师了。”
说着,便向老和尚一拜。
老和尚连忙扶起了三叔公,笑着说道:“阿弥陀佛,这孩子与老衲有缘,既然八年前救过一次,难道今日便见死不救吗?谢施主着相了,你我还是先救了孩子再说吧。”
于是,一个护,一个救,八年前那一幕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身上。不过这次三叔公没有再往我体内注入真气,反而是引导我体内一部分真气回流,渐渐的被他吸出了体外。
大概过了小半天,当三叔公和老和尚有些渐渐不支的时候,我终于悠悠的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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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我还没死?”
我迷迷糊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