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吗?”抱紧被子,叶瑶心悻悻地想,早知道会把自己卷进这样古怪的一个问题,一开始就不该问这女人这种问题,害得她本人现在还有些下不了台。
英梅的眼眸是浅淡的灰色,不是很漂亮,如若直视,甚至让人觉得有几分可怕,在这样一双眼睛的注视下,叶瑶心不自主地朝床角缩了缩,越见后悔和英梅说了那番莫名其妙的话。
“倒也不是很重要……”英梅无心无思地拨弄着耳发,眼神飞向床沿垂落了一角的被单上的牡丹纹。“这花纹倒是蛮漂亮精细的。只可惜贵气得紧,用在我们这个小山寨倒有些古怪。”话题已经偏离,她却还用脚尖钩起地上的衣物丢给叶瑶心。
叶瑶心拿起衣裳嗅了嗅,原本有着甜淡花香的衣物上面平添了一股浓郁的麝香气息,这两股皆然不同的香味在纹理繁芜的锦衣上纠缠,闻来有些怪异。随便一想叶瑶心也知道是哪个混蛋留下的气味。她赌气丢掉衣裳,将被子裹紧一些,直勾勾地看着英梅,不再说话。看见她这副模样,英梅笑了笑,“怎么,你就这么讨厌爵爷?”
倒也不是讨厌。叶瑶心撇撇嘴,“反正,那个猪头碰过的东西我全都不要了。”
“那你还被他抱着睡了一宿,岂不是连你自身也要丢掉吗?”英梅冲她挤挤眼,叶瑶心语塞,索性别过头去。小计谋得逞,英梅咯咯地笑了,脱下鞋子盘腿坐在床上,叽叽喳喳地说开了,“其实爵爷也不错,长得好看不说,又有风度、有内涵、有情趣,比那些个迂腐书生好多了!妹子,你可不要丢掉天赐的良缘啊!”
风度?内涵?情趣?叶瑶心翻了翻白眼,怎么觉得这几个词都不适合用在那混蛋身上啊?!正在瞎想,却看见英梅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几乎笑倒在床上,她一边笑一边打趣叶瑶心,“怎么?你就这么看不上爵爷,要不让给我?算了,我也不逗你了,你还是乖乖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好了。”说着,她坐直了身子,抹了抹眼泪。
“很重要吗?”叶瑶心苦丧着脸又问了一遍,她实在不明白她自己的喜好和这个之前素未谋面的女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也不是,”英梅伸了伸懒腰,“只不过我很想知道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他的神色有些怅惘,“说来你也许不信,我从来没有体验过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对我来说,看上哪个男人抢就行了,什么情啊爱啊的我不懂,也没有必要懂。所以,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感觉。”
怎么自己这一路上就没有遇见几个正常人啊!叶瑶心脑子一阵生疼,看上了谁抢来就行了,这种生活不是她一直以来向往的吗?这个女人却说她厌倦了。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她生在福中不知福……喜欢谁?突然被问到这种问题,她才发现自己居然说不出个结果。
“虽然我不太懂什么情情爱爱的事,但至少我知道,有些事情是可以不弄得太清楚的,可有些事情就必须弄清楚,若弄不明白就会搅乱自己的心情。说不定还会影响将来的幸福。”说着,她敲了敲叶瑶心的脑门,“看来你对这件事一脑子浆糊啊。算了,你自己乖乖睡觉,想好了再告诉我,说不出个结果你就别想下山!”语罢,跳下床,得意洋洋地离开了房间,叶瑶心呆呆地看着那离开的身影,彻底没了主意,说不清楚就不许下山?凭什么啊?可是,她又打不赢这个女人,南宫陵指望不上,又不想去找撒旦。看来这回她是跑不了了……想着,她的心里纠结起来,被逼至这一步也好,若不是英梅当面问她,她怕是会永远逃避这个问题。
下床换了一身没了南宫陵气味的衣裳,锁上房门,倒了一杯冷茶浅啜了一口,心里堵得发慌。这一瞬间,叶瑶心忽然有些怀恋曾经一度滞留的淼家堡,若淼明晟不是那般体弱多病,或许,她就可以在那个幽静的地方渡过快快乐乐的一生,也就不会和那个猪头结下这段孽缘,自己也就不会这般纠结了。不过,叶瑶心自嘲地笑了笑,若淼明晟不是那般体弱,他就可以和余青雁安心过一生,而她也不会有那般奇遇了。那样的话,她就会同齐昭远一道游历四方,说不定已经早将猪头南一脚踢了,和齐昭远……
“哇!”想到这里,叶瑶心撑着桌子站起身来,满脸通红。怎么就想到那里去了!?摸摸脸颊,烫得惊人。其实齐昭远也是一个混蛋!来无影、去无踪,却总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冒出头来,有时候,叶瑶心还真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一直以来都跟随在她身边,需要的时候就随时钻出来。
说到需要的时候就冒出来的人,叶瑶心一下子想到了身边那个该死的神的使者,若是知道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她就不抱着那天使像哭鼻子了!就不和那个该死的神的使者订什么契约了!就……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啊!想着撒旦她就心烦,那家伙不但成天赖在她身边,还开口闭口什么处女之身,处处隐瞒,好容易对她说出了实话,却开口就是什么带她走。
明明来到她身边就是为了那个露珠姑娘,说什么喜欢啊!
夜有些冷,叶瑶心环抱着身子,卷缩在床上,望着跳动的灯芯发呆。最初见面时的臭屁小孩,第一次暴露真实面目时的孱弱书生,淼家堡的偶遇,海岛时的相救……叶瑶心回过神来,海岛那时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却已身在南宫陵的船上。当时她只是简单的认为是撒旦武功高强而已,现在想来,南宫陵的海船离海岛又何止百里?何况当时还带着她?还有淼家堡的时候,余家的人看见前来作证的那若干奴仆时脸色很是古怪,仔细想来,以他们的做法,是不应该会留下活口的,那么,那些人到底……想着,叶瑶心有些毛骨悚然。还有就是那个叫小兔的女孩……她和撒旦又是什么关系啊?
叶瑶心再也睡不着了。
“你在想什么?”正想得头大,房梁上却传来一个女子清亮的声音,叶瑶心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一身素白,头上长着两只长耳朵的小女孩正笑咪咪的看着她。小女孩跳下房梁,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咯咯笑了,“你在想什么?”
“……哇!救命啊!有妖怪啊!”用被单死死裹住头,叶瑶心卷缩在杯子里瑟瑟发抖。
“受不了,我叫玉兔,是撒旦大人的宠物,之前那个小兔就是我。”
听见她这样说,叶瑶心有些不知所措,她缓缓取下头上的被子,怯生生地看了玉兔一眼,“你……是什么妖怪啊?”
玉兔白了她一眼。打了个哈欠,“其实,我也算是神,我原本是嫦娥仙子身边的捣药玉兔。”
叶瑶心傻了眼。
看了她一眼,玉兔窃窃地笑开了。“后来,我遇见了撒旦美人,我想,那时我的感觉就叫做一见钟情吧!而后我就跟他跑了。”
叶瑶心心里一阵别扭,开始不安地扭动身躯。
玉兔没有注意叶瑶心现在的不安,她摩挲着自己的长耳朵,继续追问。“对了,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怎么你明明知道撒旦大人就是一直跟随在你身边的小孩还要隐瞒?这样很好玩吗?”
叶瑶心垂下头,欲言又止,那夜,知道了身边的小屁孩就是世木时的捺一瞬间就像经历了一千年,各种想法在她脑海里不断盘旋,当时的感觉至今依旧盘旋在心底,最后,她选择了逃避。回想了当时的感觉,叶瑶心只觉得愤懑宛若海潮一般涌上了心口。夜深了,眼前是自称玉兔的怪东西,房里一片死寂,寂静得她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鼓了鼓勇气,叶瑶心终于将长期淤积下的愤懑全盘托出。“我也知道这样不好玩,可是,你知不知道,自从那家伙出现,我就一直和他同吃同住,在去海岛的时候,我更和那家伙睡在一张床上,因为当时我担心他冷,所以每夜都抱着他睡觉~~~天啦!要是我当时认了这些事情,我怎么有脸见人啊!怎么好意思再看他一眼啊!所以我……”所以装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听完叶瑶心的解释,玉兔哑口无言。当时撒旦在叶瑶心面前现出了原形后叶瑶心却故意做出一副不明现状的样子,一直以来她都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种无聊的原因。“人类真无聊!”她白了叶瑶心一眼,一个翻身穿过窗户离开房间。
见她离开了,叶瑶心也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说出来了!一直以来萦绕在心却又说不出口的理由。世木你这个混蛋!她心里暗骂了一声,一直都隐瞒着真实身份和她同吃同住,而就在她已经彻底习惯了这个混蛋的存在的时候,那家家伙却以那种混蛋方法告诉她其实他就是那个世木,还说什么要带她走什么的!又霸道又不讲理!凭什么要听他的啊!气死人了!
今夜难以成眠。
清晨,温润的阳光悠悠地穿过灰褐色的窗棂,尘埃宛若一个个急需被人欣赏的舞女,在阳光的抚慰中飞舞,欣喜地展示着自己所有的才艺。黄鹂那婉转的乐音为伴奏,唤醒了新的一天。
叶瑶心慵懒地支撑起身体,由于昨夜连番打扰,她一宿都没法安然入睡。清晨的小睡了也不能驱散连日来的倦意,但她也不再想睡了。伸了几个懒腰,穿好衣裳下床,她不自觉地走到窗前,用手在一缕缕透亮的光线中逗弄着飞舞的尘埃。
除了玩玩阳光,她也没什么事可做。
要是不快些说出自己喜欢谁,英梅是不会放她下山的!想到这一层,她就憋曲。不过,换个方向想,反正她也说不清楚这个问题,既然英梅部放她下山,那么,何不……
(说说话:
终于回来了^o^但才回来活也来了~~~~和上回一样,干志愿者,这次的内容是扶贫~~~~~这些天天天输资料,前几天夜夜加班,累得看见电脑就想砸!呵呵。所以,虽然回来了,这段时间的更新会比较慢一些,上面给的时间很少,扶贫的工作却很多~~~~估计以后还得赶工~~~~~~~~
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要说抱歉~~~~~~~~~这几天会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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