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过去了,甄兼任还是什么都没说,他连饭都不吃了,无论谁去审他,他都是面对笑容,好像傻了一样。甄兼任在这里耗着,李宏昌可是万分焦急,宋人和匈奴人的阴谋越来越近了,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闵君,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办?这么耗着也不是个办法。”李宏昌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向闵君求救道,在李宏昌的记忆里,就没有什么事能难住闵君的。
闵君沉思了一会,抬起头来,盯着李宏昌,说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如果连这个办法都不行了,那我就真的没办法了。”
“非得那么做吗?你知道的,我向来都不主张用刑,用刑是最不人道的做法,我们都是人,即使他犯了滔天大罪,我也不想去折磨他。”作为一个文明人,李宏昌实在不想用这种野蛮的办法。
闵君摇了摇头,意思是非这样做不可,凭借闵君的聪明,当然知道李宏昌的顾虑,如果在平时,闵君也不会主张用刑的。可他知道,大宋给他们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如果再这样拖下去,这场战争他们就输了。
李宏昌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你们去做吧,我只要知道结果就行了。”说完这句话,李宏昌一下子坐在凳子上,好像全身的力气被抽干了。身在乱世,自己这样做也是无可奈何,李宏昌尽量给自己找些理由,让自己好过一点。
“慢着。”闵君刚要走出去,一个声音从外边传了进来。
循声望去,只见胡戈拄着拐杖走了进来,他本来不想再管这件事了,只是甄兼任对他真的不错,要让他看着甄兼任去受罪,他真的做不到。
“老李,真的必须这么做吗?”胡戈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李宏昌,希望他摇摇头,或者说不是,可是他失望了,只听见李宏昌说道:“老胡,我也不想这么做,只是现在的情况你不了解,表面上看风平冷静的,可在下边却波涛汹涌,可笑的是我们连敌人的意图还不知道,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全完了。”
胡戈沉默了,本来他对李宏昌还有点怨恨,可经李宏昌这么一说,他渐渐的有点想通了。是啊,李宏昌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而是关系到全军的上下,为了自己一人之私,难道要把兄弟们置于险地吗,别说是李宏昌做不到,就是他胡戈,也做不到。
想到这里,胡戈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老李,给我一个时辰,如果一个时辰我劝服不了大队长,你们想怎么做我都不管了。”
李宏昌不顾闵君向自己使得颜色,说道:“去吧,老胡,我相信你一定能劝服他的。”
胡戈不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营帐。什么是兄弟,这就是兄弟,无条件的相信对方,即使明知道对方不可能成功,也要让他去试一试。
地牢里阴暗潮湿,蛇虫鼠蚁,什么都有,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甄兼任还能保持微笑,可见他的心已经死了,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战败,或许是因为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
“大队长,你过得还好吗?”胡戈站在地牢门口,不忍看到甄兼任这样的折磨自己。
“你的伤怎么样了?”甄兼任一开口说话,令胡戈大吃一惊,他本来以为大队长会痛骂他一顿的,没想到大队长到现在还这么关心自己。
胡戈失声痛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跑到甄兼任面前,跪倒在他脚下,哭道:“大队长,你骂我吧,你这样说我心里更难受了。”
甄兼任这时就像一个慈父,摸了摸胡戈脸上的泪,说道:“你不用感到内疚,这是我自愿的,我本来也以为我会恨你的,可我被抓以后,曾经想到了死,可是我还是放弃了,知道为什么吗?”
胡戈摇了摇头,甄兼任自嘲的笑了笑,说道:“因为我还想再见你一面,我是不是很傻。我知道我这个人,曾经为了报仇,什么狠毒的事都做得出来,但对于你,我是真的不忍心伤害你,这或许就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吧。也是我们前辈子真是父子,否则我怎么会一见到你就感到很亲切呢!”
“大队长,你不要说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大队长,我带你出去,现在我还是小队长,带你出去还是很容易的。”见到甄兼任,胡戈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只是一心想把大队长救走。
“傻孩子,把我放了你怎么办,我很了解你,把我救出去以后,你一定会回来的。即使李宏昌故念旧情,饶你一命,你也会内疚一辈子的。来,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大队长我的伤已经没事了,不用看了。”胡戈掩饰道。
他越是这样说,甄兼任越是不放心,最后还是胡戈妥协了,脱了上衣,只见一个深深的刀伤留在了胡戈的胸口上。甄兼任盯着胡戈的胸膛,不过他看得可不是胡戈的伤口,而是胡戈的胸膛上的蝴蝶胎记。甄兼任心里狂喜,不住的在心里喊道:原来他是我的儿子,我儿子没死。
“孩子还疼不疼,我真的很后悔,当时为什么伤你伤得那么深。”此时的甄兼任,比以前更加慈祥了,也更像是一个慈父。虽然甄兼任已经从胡戈的蝴蝶胎记认出他就是自己的儿子,可他并没有与他相认,自己现在是一个死囚,而他呢,却是一个小队长,自己如果与他相认,会连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