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婷女主容光焕发,传无染、沐瞳二人进殿,对众臣宣布:无染为乌铩国国师,沐瞳为广德夫人。二人一听,未等中臣反对,亦推脱不受。
婷女主此时方显一方国主之威,对朝中众人,说道:“紫玉仙流无染公子,为救先父,冒死相治,法力通天;普陀洛迦沐瞳仙子,济世救人,声名广播,今为解救我国子民,出兵应敌,功在社稷。此等高洁之人,应为我乌铩国万民之福!”
众臣亦有不服之人站出劝谏,婷女主凤颜大怒道:“我今初为国主,虽无功于社稷,却有心于万民,我今主意已定,尔等无需再言,明日我亲率十万大军,国师为督军御史,广德夫人为督军副史,御驾亲征!”
众人皆呼此事非同小可,望女主三思。
皇叔听完婷女主所言,已然心知肚明:婷女主初为国主,众臣只道她少不更事,自然不服。女主此番打算,一是御驾亲征,建立威望,慑服群臣;二是无染、沐瞳为玄门之人,无染修为玄通,自己是亲眼所见,如此玄门对玄门,何惧于阗国师智光大师?
皇叔旋即闪入殿中,斥喝群臣,率先支持婷女主决定,并躬身对无染、沐瞳二人拜道:“国难当头,国师及夫人以应万民福祉所想,二人为方外高人,岂能为俗名所累!?”
好个皇叔,字字珠玑,无染、沐瞳二人不好再做推脱,婷女主亦对皇叔点头微笑道:“知我者,皇叔公也!”并吩咐下去,亲征期间,皇叔代为朝政,之前所贴皇榜,应榜之人皆暂由布政司统一筛选,待亲征回来后交由无染国师亲自挑选。
且说那边于阗国国师智光大师及哈库赤率领十万大军一路南下,势如破竹,所到之处无不烧杀掳掠,于阗国兵士连日来未见乌铩国抵抗,自然放松警惕,更加此无忌弹,只顾抢掠,亦发生不少士兵互残事件,南下步伐自然慢了许多。
一日,斥候来报,乌铩国婷女主御驾亲征,紫玉仙流无染国师为督军御史,普陀洛迦广德夫人为督军副史,正刷十万大兵向此迎来。
智光大师听毕,暗暗思索:普陀洛迦一门倒是名声广播,为女子一派,不足为惧,只是这紫玉仙流无染国师是何来头?紫玉仙流略有耳闻,亦属医道一派,在人间各派中无甚名气,亦属偏流小门。想罢无所担心,哈哈大笑,对着征南元帅哈库赤说道:“天助我也,我等定让她有来无回,一举灭了乌铩国!”,哈库赤亦大笑附和。
话说乌铩国大军,一路北上,只见一路奔逃之人越来越多,听闻于阗国兵将发指行径,婷女主扼腕咬牙,狠不得杀光所有于阗国贼军,无染、沐瞳二人亦暗暗叹息,堂堂密宗日光流智光大师为玄门上师,亦是于阗国国师,却不约束兵将,做出此等有伤天和之事。
这一日,两军对峙于开阔之地,婷女主穿着凤纹金环锁甲,佩冷泉宝剑,跨坐在白马之上,英气逼人。无染、沐瞳二人却不着战甲,跨坐战马立于女主之后,兵将摆偃月阵,凹形排开。对面于阗国摆一字阵形,哈库赤跨马立于阵前,外着犀皮战甲,半只胳膊露于甲外,上纹狼头,右手持大刀,凶神恶煞,身后有一僧人,高坐于三驾马车之内,上有青色华盖束以帷幔,正是那于阗国师智光大师。
婷女主见到此二人,不顾女王之仪,怒骂道:“恶贼,犯我边境,杀我百姓,今天我要尔等血债血偿!”
哈库赤大笑,戏谑道:“好个美人,看到你我都不忍心杀你了,你还是乖乖投降跟我回去,做我国主的妃子,省的大动干戈,岂不甚好?哈哈哈哈!”
婷女主大怒,正欲冲出,无染连忙拦在前面。无染走出阵中,对着智光大师说道:“上师有礼了!”
智光大师自持身份高贵,亦不还礼,轻蔑说道:“听闻你派紫玉仙流,亦是修真之道,何苦强自出头,做这以卵击石,损其修行之举!”
无染先是念及同为密宗修行,故而对智光大师客气,但听闻智光大师如此所言,对他呸了一口道:“上师还有脸提‘修真之道’?我念你日光流为密宗一派,本应普渡苍生,不想上师却做出残害生灵之事,上师也不怕有伤天和?我劝大师修行不易,回头是岸,以免丢了面皮,天下耻笑!”
智光大师何曾受过此等侮辱,勃然大怒,跳了起来说道:“好个无毛小儿,今日我智光大开杀戒,休怪本师手辣!”说罢从怀里掏出一白色绸帛双手展开,长约一尺五寸,上织祥云,两端有拔丝,约半寸许,对着无染笑道:“别怪长辈不给你见面礼啊!”一口气吹出,空中扭动,向无染缚去。
无染笑道:“谢过上师赐哈达!可惜小生此物无用,还于上师!”随即对空中哈达吹出一口青气,哈达迎气而回,落于智光大师脚下。
智光大师对着无染冷哼一声:“看来真是小看你了!”
只见智光大师双手结施无畏大手印,‘哗’的一声,黄光闪过,见一丈二经幢,悬于半空之中,幢顶饰如意珠,毫光闪闪,下附八个缨络迎风而舞,幢身明黄,上有片片丝帛,鱼鳞般排列,丝帛上或绘有佛像,或绘有花鸟鱼虫,或书有咒语,金光缭绕。风吹而过,沙沙做响。
智光大师大喝一声,双手一展,宝幢疾速向无染头顶落去,欲将其收入幢中。
《密经集注》记载,如意宝幢为东方琉璃世界日光菩萨之法器,成圣之前,举此宝幢,破其阴郁,普照冥暗,指引人间。
无染识得此宝,对着智光大师说道:“好个灯笼!可惜日光普照,此物何用!?”左手一挥,顿时宝幢无光,右手下探,接住宝幢幢杆。智光大师一惊,正欲收回宝幢确已不及,无染灵力一裹,将宝幢收回心海。
智光大师成名以来,何曾受过此等羞辱,对方一个名不见经传年轻男子,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收了自己的宝幢,颜面何存?
乌铩国婷女主、沐瞳及众将士皆为无染叫好,军心大振。
国师受此惨败,于阗国将士尽皆面目无光。智光大师碍于面皮,不得意从怀中取出一银磬,上刻有莲花莲叶,用手微微一弹,‘当啷’之声不绝于耳。智光大师托起银磬,盯了半天,叹了口气,又瞧了瞧无染,终下决定。
无染看到智光大师此举,对着智光大师怒目大喝道:“你要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