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北方重地,宁州的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晴空万里,这一刻却是大风蔽日,飞沙走石,耳畔可以听见风愤怒的咆哮,吹得所有人的衣襟猎猎作响,用手遮住眼睛,艰难的看着远处的物体。
江灵渊屹立在空中,宛如一座宝塔,风怎么也吹不动,只能听见风撕扯衣摆的剧烈声音。
“你……你是什么东……西?”大风吹着,阿狼广连话都说不清楚,结结巴巴,带着万分的恐慌。他长在塞外这么多年了,还从未见过能在空中漂浮的人。
“大哥,事情不对,咱们撤吧!”埃哈迪将身子靠近阿狼广,挤着声音道。
“撤?没有那么容易吧!”江灵渊如同铁锤重重击打在地面,落在地上之时,掀起一阵漫漫的黄沙。
“你……你想干什么?”阿狼广在背后做了几个手势,示意自己的人围靠过来,可惜风势太大,只有离他近的寥寥几人看到手势,缓缓靠了过来。
“我想祭奠一下死去的杏树村村民,用你们的命。”江灵渊毫无感情的说道,仿佛在对几个蝼蚁说话,眼睛里除了漠视,还有杀意。
“哈哈……呵,”阿狼广本想大笑几声以壮胆气,可是对方的凌空飞起让他心有忌惮,“你以为拿走我们这群塞外儿郎的性命,如同杀死一只羊羔那么容易吗?错,你面对的,是一群狼,吃肉不吐骨头的狼。今日我们打猎收获不小,你还是快滚吧!”阿狼广明智的选择不与对方交锋,毕竟一个人敢挑战他们一千人的,想必有什么倚仗。
“呵呵呵呵,哼!”江灵渊淡淡笑了几声,最后一声冷哼,如同炸雷在这群野狼耳边响起,激的他们气血翻滚,有几个人已经支持不住的倒在地上,吐血不已。
“你――”阿狼广也被这一声蕴含仙力的冷哼震得喉头发甜,他知道这事不能善了了,对身后的伙计们使了一个狠眼色,那群来自塞外的狼各个露出了自己尖利的铁爪――刀,叫嚣的冲了上去。
但是这群杀人无数的狼,这日碰上了猎人,这个猎人还不是一般的猎人。这个猎人已经怒火中烧,杀意蓬勃,猎物在他的眼里已经是死物,不值得他多加言辞。
江灵渊取出了斩雷,非雷不斩,非敌不杀。
江灵渊毫无神仙的潇洒和圣洁,如同一只猛虎,杀入了这只在他看来只是羊群的队伍。他挥舞着斩雷,没有任何技巧和美感,风为他伴奏,沙为他起舞,一首杀匪乐就在这广袤的黄土地上,惨烈的奏响。
战斗结束的很快,在一片黄沙掠起之后,原本站着很多人的土地上,只剩下一个孤零零,拄着剑的人,自然只能是江灵渊。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里血红一片,一尘不沾的衣服上满是灿烂的血花,盛开的鲜艳和凄惨。远远站在一旁观战的杏树村的女人们,恐惧的站在一边,不知是否应该上前慰问一下,几个为首的妇女对视了几眼,选出代表,来跟江灵渊对话。
江灵渊红着双眼,看都不看她们,待她们要走近时,他的人影一下子闪过,隐入狂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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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马哈哈的狂笑着,挥舞着大刀,尽情宰杀着身下这群猪猡。
是的,对于这位人人敬而远之的嗜血魔王,弱小的,只知挥舞锄头的汉人无异于猪猡一般,任人宰杀。每宰杀一只猪猡,颜马总会开心的大叫。他手下的人数不多,但每一个都是杀人好手,每一个人手中的大刀,都无一不是沾满了汉人的鲜血。
“大爷!求求您,饶了我娘吧!我娘她肚子还有妹妹,您就开开恩,饶了我们吧!”一个不足八岁的少年,跪在颜马的脚下,脑袋不停的磕着,脑门上已是青紫一片,再磕下这一次,脑门破裂,沾满尘土的脸上,多了一条红色,血汩汩的从破裂的脑门处流下来。
颜马不懂汉语,叫来旁边一位稍懂汉语的兄弟,让他帮忙翻译。那黑脸兄弟却是根本不知少年说了些什么,但是看那不停磕头求情的样子也大概明白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