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等通知呢,不知道会不会进决赛。”
苏惜洗干净了碗整整齐齐的放在橱柜里,她扶了扶镜框,笑笑,“你是不是觉得我一定行啊?”
“那当然。”
陆辰挑眉,拉着她走到露台去晒太阳。他让她坐在秋千上,轻轻的推她。
“惜惜。”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
“有话你就说。”
“如果我年纪不比你小,你会不会对我有那么一点兴趣?”
“不会。”
“……”
某小孩表示很受伤,只听她说,“我喜欢年纪大的男人。而且从小啊,我就看不上别人眼里那些所谓的帅哥啊小草啊,看他们投个篮还搔首弄姿真觉得蠢爆了。”
陆辰无语。顿了顿,他又问,“除了郭子骁,你就不会再爱其他人了?”
她沉默。
从秋千上下来,她双手抄进背带裤的口袋里,慢慢的踱着步子,一边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谁非得爱谁,也没有谁少了谁活不了。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爱上其他人,只不过,郭子骁我是忘不了他,毕竟他是我第一个男人。我曾爱得那么深,用尽了全力想要跟上他的节奏,他不给我留余地我又何必还要自取其辱?”
她笑笑,怕他的肩膀,“等你哪天真的遇见这辈子都想要厮守在一起的人,你就知道什么叫做刻骨铭心——不管是爱是恨。”
好深奥,他表示不懂,瘪瘪嘴说,“我就只喜欢过你。”陆去想没。
苏惜没好气的抡了他一眼,“你这是青春期的萌动,总有一天要觉悟的。”
下午陆辰被他爸妈叫回家去了,苏惜独自呆了很久想出去转转,于是出了门。
她每天都在心里祈祷,一定一定要进入决赛啊。
想找一间露天酒吧坐下,可太阳太大有些晃眼睛,于是便去了她喜欢的那家主题书店。
猫的天空之城。
这家书店很小,只有四张小桌子,他们只卖自己设计的东西,也只卖四种书:旅行、艺术、绘本、文学。
苏惜拿了一张明信片,却不知道该寄给谁。
莫名失笑,终于想起远在大洋彼岸的另一端,还有一位可爱孤独的老人。
也不知道frank突然收到一张来自中国的明信片、看见署名的susie时,会不会像以前跟她坐在一起谈笑风生是一样,眼角的笑纹异常深邃……她的法语写得比中文好,自己看着也就非常满意。
那面柜子上好多没有寄出去的信封,再看看自己手上的,她在计算着frank收到她的祝福的时候,她是否已经已经将那最高的荣誉拿在了手中。
“你这个小虾米,哪有这么高要求的?”
“小家伙,你看好了,这些,可是路易十四时期遗留下来的宫廷珠宝……这几颗红玛瑙你觉得怎么样?”
“为了这路易十四时期的珠宝,这一次,我一定要胜出。”
……
想起那时候初出茅庐时的不知天高地厚,苏惜将那信封装进玻璃箱的时候眼眶温热,她告诉自己,无论成败都已定得为自己做一次努力,不能轻言放弃,否则对不起自己。
陆辰来了电话,说他回去的时候在信箱里收到一封来自米兰的信,下面的落款是赛事组委会。
苏惜激动的立马就要赶回去,还不忘叮嘱陆辰,让他不许在她回来之前就拆开信封,她要自己拆开……
从书店出去,苏惜刚把手机揣进口袋里就看见站在面前那个穿着驼色大衣的女人。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温和又美丽。
姐姐。
轻声叫她,视线却只是落在苏苒的第二颗扣子上,没有去看她。
苏苒往前迈了一步,试探着伸手去牵她,见她没有抵抗,便说,“我说想出来走走,不知不觉就来了这边,哪知道就遇到了你。”
苏惜点点头,嗯了一声。
她想走,想快点走。
不想和她在一起,不想看见她,却又,不能表现出一点厌恶。
其实不是厌恶,只是,不想面对。
苏苒自然是知道这孩子心里杯葛了她好久,不联系,不露面,就连家也不回爸妈都不要了一个人多得远远的,为的,也就是不见她。
“惜惜,跟姐姐回家?”
回家?
不,不回。
她摇头,“我……我现在挺好的,你们、你们不要担心我。”
始终是有些局促,手被她捏着也莫名冒汗。明明就是那么冷的天气。
想从她的手心儿里抽回自己的手,却又不想让她狼狈和尴尬,于是她说,“姐姐,我得回去了,一会儿陆辰到处找我呢。”
“陆辰?他小孩子不懂事,你跟着他胡闹?”
“……”
苏惜轻轻呼气,鼓起勇气抬眼看她,“我还不至于这么幼稚,用这种方式来报复谁。他是小孩子,可对我来说他也是我的亲人,现在我无处可去只能依靠他。”
她说得很平静,可这样的平静让苏苒很难受。她宁愿惜惜任性的跟她闹一场,不可理喻也没关系。
可她害怕这样的平静。
“惜惜,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和子骁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不是误会我还分得清,可是,眼睛不会骗人。”
到底是按耐不住心里那委屈和不甘纠结在一起最后溶成的怨念,苏惜缩回了自己的手狠狠塞进大衣的包包里,她说,“没关系的,你不用那么大度为了成全谁而牺牲自己。说到底,我和时俊伟也都是外人,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我想不用我说得太清楚,你明白的。”
苏苒摇头,见她要走,赶紧拉住她。
可是惜惜长大了,再也不是小时候调皮的时候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