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了陆正阳一个电话,告诉他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凡涉及到我的,都以“我的一个朋友”来替代。
他半信半疑:“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我笑:“你约他单独见面,如果他不敢一个人来见你,就证明他心头有鬼。”
“嗯。”他沉默半天,挂掉了电话。
正阳约王刚那天把我也带上了,我们藏在楼顶,看到王刚带着八个贴身侍卫进了茶楼。
正阳拿出电话,表情冷若冰霜,说话却热情似火:
“喂!刚哥,不好意思,我这边突然有点事情来不了了,改天吧?”
“哈哈哈哈,好,好,再说!”
他挂掉电话,看着我:“好!我相信你。”
我替正阳出谋划策。
王刚喜欢到“夜来香”保健城嫖婆子,最近和一个叫“红红”的女人打得火热,每次要等这女人给他按摩到全身酸软他才扑上去,搞到自己全身酸软。我把一切关于王刚的事情都告诉了正阳。
天气逐渐过渡到了秋季,白天依然很闷热,但晚上却冰冷异常,蝉鸣也一天天的弱了下去。
踩了好几天的点,王刚终于来了,依然带着八个贴身侍卫。
他到池子里泡了半个小时,洗完澡,腆着大肚子进了包房,他的手下们分别进了邻近的包房。
王刚裸着身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等待红红来给他吹拉弹唱。
正阳和我一前一后地冲了进去。
王刚万没料想到美女变野兽,还没说出半个“你”字,正阳的右手铁钳一样卡住他的气管,往嘴里塞了一大团破布,顺手从腰后拔出那把明晃晃的藏刀。
王刚的眼睛瞪得像两只灯笼,眉毛都快撑到了头顶上。
正阳感到背后传来几阵剧痛。
他惊疑地回过头来:
“小五,你”
我捂住他的嘴:“正阳哥,对不起了”把匕首插进了他的喉咙。
落幕:
我从王刚那里得到了信任和地位,从金鱼眼那里得到了一大笔钱。
这一年,四哥被判了十四年,我每隔一段时间会去看他一次,好友们接连出事,使他变得越来越古怪,越来越消瘦,烟瘾也越来越大。
第二年,黄小云生下了正阳的儿子,取名“陆平”。金鱼眼还在不断地纠缠着黄小云,一再表示希望能回到过去,重新开始。
她拍拍背上的孩子,倒给金鱼眼一杯开水:“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金鱼眼再来的时候带着黄小云的父母和亲朋好友--一群债主,不由分说,解下小云背后的孩子,架起就走,那天,哭喊声撕裂了整条街,直到变得嘶哑。
土狗他们接手了“陆家夜宵”,也收养了陆平。
五年后,我另立门户,势力与王刚旗鼓相当。
现在小弟们叫我“五哥”。
我和王刚经常在“陆家夜宵”遇到,一起喝酒,只是我们各怀心事,从来不喝醉。
陆平小名“小屁屁”,经常会瞪着眼睛,一字一句地叫我“五叔”,每当这时,我就会掩饰住心中的一丝惊惶,端起酒杯,假意对土狗他们笑道:“哈哈哈,这孩子,和正阳长得一模一样!”
三个奶爸开心地大笑:“可不是!不过比正阳懂事多了!”脸上抑制不住流露出喜悦,喋喋不休地开始说关于小毛头的趣事。
漩涡看似就这样平静下去,一个又一个盛夏过渡到初秋,秋蝉的鸣叫虚弱无力,那是灭亡前如呻吟一般的哀歌。
在哀歌中,我小心翼翼地等待着,等待那不知何时会涌上来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