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她,看样子不记得了……我们……”难得犹豫的声音
“她身边还有什么人?查清楚,处理好。”毫无感情的下着命令
“人派出去了,明天会有结果。”
“嗯,记住,我只有你们兄妹四人,我不会再说第二遍。”清冷而肯定的语气。
“知道了。”
大帅哥听着耳熟、老帅哥看着眼熟,一定是熟人,但是……迷糊中,小小对自己的记忆力小小地自豪了一下,可是没自豪多久,又光荣地晕倒了。
换衣服、上药、抽血,孟小小迷迷糊糊中有点感知,可是抵不过伤痛和疲惫的巨大打击,昏睡了过去。迷糊醒来时,即使趴着,也用余光瞟到床边站了三个人,老帅哥,大帅哥,还有一个白大褂。再一次无奈的叹口气,自己长这么大,头一次得到会诊的待遇。
“dna比对结果出来了,跟古先生您99。7%的亲缘关系,……她是……”
“跟欣然的血型匹配吗?”老帅哥低沉的声音,冷淡却有些急切的打断道。
“跟古大小姐匹配,输血和器官移植都合适。但是……”白大褂不带任何感j□j彩的做着医学解释。
大帅哥往床上掠过一眼,似乎发现小小已经醒了,却毫无表情的移开了目光,似乎小小醒与不醒与他们毫不相干。
小小一直没有完全昏迷,都说美人无脑,可她自诩是个漂亮孩子,尤其跟阿晗那愣小子比,更是觉得自己又漂亮又聪明。毫不避讳她的对话,让她本就哆嗦的身体越发哆嗦起来,她觉得自己在做梦,车里那么威严、语气和善的美大叔一定不是说话的那个人。她不就是偷了他儿子的钱包嘛,至于这么吓唬她吗?再说,他儿子已经教训她了,现在屁股还疼得难熬着呢,这家人一看就不是缺钱的主儿,怎么就不放过她呢?
可是谁对谁又有大方的义务呢?把手伸到了古家大少爷的兜里,不是有力拔山兮的勇气,就是有与吐鲁番盆地等高的智商,很遗憾,小小拥有的是后者。
青梅竹马
小小是个孤儿,自打出生亲妈就毫不避讳地告诉她:“你没亲爹,妈就一个,爱要不要。”小小看在她长得比张妈、何姨、周二姐这些亲妈的同行姐妹们都漂亮的份儿上,要了。所以,六岁前,小小没提过一个“爸”字,不知是懂事,还是迟钝。她跟着亲妈在楼楼街长大,哦,楼楼街就是c市的红灯区,这里有亲妈的姐妹们,有中华田园犬二黄,有同样有妈没爹,妈又死得早的阿晗。六岁前,亲妈把她当小子养,从她出生就告诉别人这是她儿子。从能跑动起,她和阿晗就街头乱窜,人嫌狗憎。直到她六岁,总是提着扫帚要揍她,却从没有真落下来的亲妈在她六岁的时候去世了。
那一年似乎发生了很多事,小小似乎睡了很久,去了一些地方,可是醒来时自己和阿晗却在孤儿院了。阿晗比她大四岁,原来的鼻涕虫小子似乎变了个人,一下子比她大了十四岁。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小小没印象了,阿晗也没有提过一句,只是每天盯着小小,老母鸡护仔一样护着她。
小小一直不想承认这一点,她孟小小的精怪在楼楼街是出名的,以前阿晗都是她罩着的,从来就没吃过亏。可是那时候他们忘了,之所以能淘气,是因为有人爱惜,而孤儿院里,只有生存。所以当小小第一次顶撞阿姨,被扒了裤子按在长凳子,公开挨板子的时候,发现再没有人会边打她边掉眼泪了。小小刚挨了一下,小屁股还没来得及变红呢,便感觉身上被重重的一压,阿晗那个傻小子趴在了她身上,扭着头跟院长喊:“她是我妹妹,脑子有问题,小白痴一个,您放了她吧,我替她挨,以后她闯祸,我都替她挨。”院长愣了十秒钟,一把把阿晗巴拉下来,照着小小屁股就是重重的几板子,要不是腰腿被绑着,小小早就蹦下来了,太疼了。院长看着嚎啕大哭的小小和努力挣脱助管阿姨往小小身上扑的阿晗,板子停了下来,阴沉着脸,对周围参观行刑,浑身发抖的孩子们喝到:“没有谁可以替谁,到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犯错,就得挨罚。”说罢,低头看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小小和拿着小脏手给小小擦鼻涕的阿晗,面无表情地对助管阿姨吩咐道:“把他们俩关到禁闭室,不许吃晚饭。”
那似乎是小小在孤儿院里第一次挨打,也是最后一次。因为之后的每一次闯祸,在被发现前,都是阿晗出面顶下来,而小小只负责哭,以及偷偷给禁闭室的阿晗送饭,那时的他们来不及顾及他人,更没心思注意到,院长落下的板子越来越轻,小小送饭时监管阿姨越来越视若无睹。
那是小小生命中第二个六年,七岁到十二岁。小小刚认识“回忆录”仨字儿时,很文艺地对拿铅笔挖鼻孔的阿晗说,等我长大了,我就写回忆录,书名就叫《六年又六年》,阿晗在奉送了一个鄙视的白眼之后,嗤笑道:“等你字儿认全再说吧……”那年小小八岁,孤儿院请来了代课老师,给他们这些不知将来流落何方的孩子们象征性的上课。全院听讲最认真的莫过于孟小小同学,老师上课讲一,她学二,晚上温习三,天可怜见,她真不是故意用功的。阿晗同学每天的任务就是咬笔杆以及监督小小学习,稍有偷懒,便照着小小屁股扇巴掌,十岁出头的臭小子,那巴掌的力度目测还不如拍蚊子,可小小难得的羞耻心让她一次次地忍耐下来。在武力决定家庭地位的体制下,小小深知永远是被领导者。每次被拍蚊子之后,她都感怒不敢怨地质问施暴者,可阿晗小子的理由无比充分:“谁让你比我聪明,你不是答应以后赚钱包养我吗?你念不好书怎么考大学,考不上大学怎么赚钱,你没钱怎么保养我?我监督你,是为了将来好有富婆能包养我……”
“富婆”两个字是从田蛙姐嘴里学来的,田蛙姐和她弟弟青蛙都是孤儿,弟弟比她小八岁,上个月被人领养了,听说被改了一个很好听、很富贵的名字。青蛙走前死拽着田蛙的手不放,求着养父母把他姐姐也带走。可是富婆夫妇只喜欢男孩,太大的女孩已经懂事了,不想要。走那天,田蛙看着死拽着她衣袖的鼻涕虫,一个巴掌扇过去,对她弟弟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从小你就拖累我,要不是你,咱妈也不会死。现在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我再也再也不想见到你。”六岁的小男生不懂什么叫滚,也不懂什么叫拖累,只知道帮他剪指甲前都要拿热水烫烫手免得冰到他的姐姐,打了他,说不要他了。他懵了,不知道该撒手还是接着哭号。养母趁他发愣的间歇,深深地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