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嘛,听你的安排。”
他们开了两个紧邻的单间。
彼此在各自的房间里放好了行李,谭a弦就跑到李新房间里来了。
李新正拿出内衣内裤准备洗澡。
“快去洗了澡休息吧。”李新说。
“我要歇息一会儿。”谭a弦噘着嘴说。
正在这时,灯突然熄灭,房间里和楼道上漆黑一片。
“我害怕,不敢一个人回房去洗澡。”谭a弦在黑暗中抱住了李新的脖子。
“没关系,怕什么呢?这样,我去把衣服给你拿过来,你就在我的房间洗,我在外面守候你,你洗完后我再洗。”
谭a弦高兴地答应下来。
当谭a弦刚刚走进盥洗室脱了衣裤,灯啪地亮了。
她在灯光下审视着自己青春的身体,脸上涌起一阵动人的红潮。
她赤裸裸地冲了出来,扑到李新的怀抱里,嘤嘤地哭泣起来。
李新久久地把她搂在怀中,然后拍着她的肩劝慰道:“快去洗澡,听话。你洗了我才能洗,你这么耽搁,我也洗不成了。听话,我们都很累了,尽量早一点休息。”
谭a弦只是哭泣,一点也不动弹。
李新又劝慰了很久,谭a弦仍是不动。李新将她抱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浴室,将她放下,轻轻关了门,才又走回原处,拿出一本随身带的雪莱的诗来读。
刚读过两页,谭a弦又泪流满面地冲了出来。这一次,她穿着内裤和胸罩。
“这么快就洗完了?”李新故作惊讶地问道。实际上,他知道谭a弦根本就没有洗,因为浴室里根本就没传出一丁点水响。
谭a弦站在李新的面前,发自心底的悲伤,使她瘦削的肩头不停地耸动,两腿也不停地颤抖。
李新放下书,站起来,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谭a弦的泪水像雨点似的,纷纷滴落在李新的颈窝里。他们热烈地拥抱着,忘情地狂吻着。李新再一次把谭a弦抱了起来,谭a弦浑身酥软,长一声短一声地发出迷惘的喘息。
然而,李新却没有把她放在床上,而是抱进了澡堂。
谭a弦不再流泪了,眼里散发出绝望的光。
李新为她脱了内裤,解了胸罩,并把水给她放好,才退了出来。
他细心倾听着里面的声音。开始几分钟,几声哗哗的水响,是直直的,没有人去碰它的响声。过后,他就听见水声有了变化,谭a弦开始认认真真地洗澡了。李新这才捧起书来。
洗澡出来,谭a弦的表情变得平静下来,对李新说:“快去吧。”
李新拍了拍谭a弦的脸蛋,谭a弦淡淡地微笑了一下。
李新洗澡出来,谭a弦已不在他的房间了。他想再去把a弦叫过来聊一会儿,一来确实疲倦了,加之害怕自己的行为引起她的误解,也就罢了,于是躺到床上去,翻了几页书,就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新的门外就有了敲门声。他估计是谭a弦,急忙起来开了,果然是她。谭a弦穿得规规矩矩的,随李新进了屋,门也不闭。李新再一次躺到床上去,招呼谭a弦坐下。她并不坐,定定地看了一会李新,冷冷地说:“你休息吧,我们没必要一起回家了。今天晚上,我要去跟别的男人睡觉。”
说完,咚咚咚地走出了屋子。
“是她把我抛弃了。”李新满面愁容地对姚江河说。
“那你们又是如何重新走到一起的呢?”
“从那次之后,谭a弦就不愿意到她姨父母家来。”李新说:“她主要怕碰见我。我想,她绝对要为自己最后说出的那句话而羞愧,而痛哭。我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五年之后,她姨父母相隔一个月先后死去,也没见谭a弦来通州。我也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只隐隐约约地听说她在成都一家中日合资公司上班。”
“事有凑巧,他们这家合资公司,由于要利用大巴山丰富的大理石资源,由成都迁到了通州。我立即到公司去打听有无谭a弦其人,结果劈头碰见的就是她!”
“她一点也没有变老,我却变老了。诗歌让我追求生存的完美形式,也坚定了我对生活的信念,然而诗歌却害得我熬更守夜,占用了我美好的青春年华。到头来,我什么也没有,诗歌也离我远去。”
李新的神情是痛苦的。
“见了面,你们第一句话说什么呢?”
姚江河对这一段曲折的故事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第一句话是:你好。我们几乎是同时出口的。然后,谭a弦邀我到她办公室去坐,问我到公司来有什么事。从她神态里表现出的安详姿态,我判断她已经结婚了,说不定已经有孩子了。”
“结果呢?”
“结果她没有结婚。但她谈过恋爱,跟成都的一个小有名气的钢琴教师要了四年朋友。他们几乎要结婚了,还谈到将来一定要生个女儿,跟她姓,叫谭d弦。她认为a弦太低沉,生活得过于沉郁,d弦是高亢的,活泼跳荡的,这是她对女儿未来生活的祝福。结果,在预定结婚的前一天吹了。”
姚江河有些怅然,又问道:
“你结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