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若非权欲薰心也走不上汉奸路的汪兆铭,自然得全力反击了。
“陈公博就没有站出来阻止?就任由周佛海闹?梅机关不是支持汪先生的?”严济民难以置信的反问道。
“据闻周佛海对陈公博有过许诺,事成就奉陈公博为内阁总理。所以在汪先生回来之前,陈公博都在装聋作哑。自从上次抗议日本为与重庆谈判,而推迟新政府还都的时间,汪先生与梅机关之间关系就一落千丈了。在香港与宋子良打交道的日方代表,可都是梅机关派出的。”
“陈公博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严济民一针见血的指出:“论政治手腕,论与日本人的关系,论党羽的质量数量,陈公博都远不如周佛海。责任制内阁一搞起来,陈公博迟早要被架空,成为汪先生第二!”
“子诚真是明见万里,陈公博这回是利令智昏了。”汪曼云额头冒出了米大的汗珠。
严济民暗暗发笑。
汪曼云在描述周佛海闹出的这场风波时,屡屡使用据说、据闻这类不确定词语,竟力标榜他与事态,并不无直接关系。可恰恰是这份作贼心虚,暴露了他自己。
严济民已猜到,从不甘寂寞的汪曼云八成又在其间渗和了一把,正怕汪兆铭秋后算帐怕得要死了。这才拼命讨好自己。
‘重兵在握的派遣军司令部火拼通天彻地的梅机关,远在海外的汪兆铭对心照不宣的结成同盟的周佛海、陈公博,这场神仙打架有够势均力敌的,谁胜谁负当时还真不好说。’想到此节,严济民对汪曼云产生了些许同情,甚而庆幸自己能置身事外了。
车内安静了一会。
严济民又问:“陈公博现在怎么样了。”
“他还能咋样,打辞职,闹着要回广州、去香港。”毫无同案犯自觉的汪曼云冷笑着调侃道:“人家都算好了,眼前汪先生还少他不得。这不,汪先生稍一安慰,人家昨天又哭着把辞呈收回了,照样当他的二把手,一根汗毛都没少掉。”
“周佛海了?他可是罪魁祸首,汪先生,总不会轻易放他过关吧。”
“向汪先生忏悔了一顿,就称病请假在家念佛。可一天却要跑几趟财政部。”汪曼云的描述看似自相茅盾。却把周佛海心态底线,准确的表达了出来,财政部这个‘钱袋子’周佛海是死活不撒手的,其它职权,倒是能让出几个来赎罪。
想来,缺乏铁腕的汪兆铭,最多也就能做到了这一步了。
“算来褚民谊最惨了。只因为他在周佛海排挤你时袖手旁观,就被汪夫人训了整整一天,行政院副院长也被行文免职。”汪曼云艳慕得眼都红了,要把陈壁君对严济民的宠信器重,移他身上那该有多好啊!
严济民妗持一笑。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陈壁君这哪是在为他出气,分明是借这个由头在警告在汪伪集团内任职的汪陈两家亲戚,不得象褚民谊那般私心作祟。也就是杀猴给鸡看。
只苦了严济民,从此结下了褚民宜这等实力雄厚的仇家。又或者,严褚两人的全面交恶,正是汪兆铭夫妇所希望看到的。
“我们现在去哪?”
“汤山,原国防部的温泉招呼所。汪先生夫妇这两天都住在那里。你们这些来述职的方面要员、封疆大吏,到一个汪先生就见一个。”汪曼云故作神秘的道:“可你得先去见汪夫人,小山就是汪夫人钦点的‘差官’。那位侄小姐(汪文静)也回来了,听夫人的口风,你俩好事将近了,老哥我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