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氏闻言忙去对面,见苏礼正坐在暖阁外的椅子上,上前扯起她道“我的小祖宗,你赶紧过去,明天就要上花轿了,也不知道避讳些个。”
“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避讳不避讳的,这儿要是没个人盯着,我哪里敢放心”苏礼叹气道。“既然娘来了,那我就过去陪着老太太吧。”
苏礼回到老太太这边的暖阁,见沉香木珠子还在地上散落,便蹲在地上一粒粒捡起,放在桌子上,数了数数目,便翻出放针*的竹蔢,找出合适的的丝线重新穿好,手脚麻利的将最后几根丝线变成“卍”字花结,才递给老太太重新拿在手里。
老太太捏着串珠,半晌才问“那边弄得怎么样啦?”
已经给老太爷擦过身子,头发也梳通过了,七窍也重新用煮过的棉纱塞好,如今已换上新衣,再安置回去躺着了,屋里的火盆都已经撤下,前门后窗都开着散散热气,我让半夏去外头装了几盆雪放在老太爷身边,明早撤了去,到时候守着不许人进去,便也是了。
“恩,你办事向来妥帖,只是这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老四媳妇为何突然闹肚子,屋里的丫头去了何处,大夫也没了踪影,总要暗中查处缘故才行。”
苏礼坐在旁低头不语,,她心里自是怀疑老五的,但她现在并不想多嘴什么,老太太虽然如此说,也未必就是真心。既然是将死讯藏了下来,那今晚的是根本就无从追究。她现在只求明日大婚能够顺顺利利,莫要丢了脸面和坏了规矩。
你也不用担心,完事还有我给你兜着呢!如今太晚,你娘又走不开,你便在我这暖阁里凑和一晚,明早再送你们娘俩回去忙活!”老太太扭头去看苏礼,她的侧面看上去上极其文静.微垂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眼投下一抹yin影,将目光掩在其中,鼻梁秀挺,红唇微抿,“唉,若不是宫里赐婚,我真想多留你两年,难得有个懂事贴心的孩子,却偏生早早的嫁了。”
“老太太宽心,我便是嫁去天边,也还是您的孙女!更何况只是嫁在京城,我会时常回来瞧您的,您若是想我,打发个人去叫回来便是。”
“这回是彻底去了,爵位的事儿也是拖不得了。”老太太又提起爵位,老爷子临去前也没留下话,少不得还要我操心“左右有老太太在,也不至于分了家去,谁袭爵还不都是府里的体面。”苏礼不动声色的说,苏文氏私下悄悄告诉过她,老爹不知为何,竟又想要袭爵了,不过她却不能在老太太跟前儿表现得热络,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府里那些孽障,要是都有你这般的心,我倒是阿弥陀佛了!”老太太念诵了一声不再多说,招呼玉珍来铺chuáng,将苏礼在自己卧房外头的纱橱内安置了,这才熄灯。
这个时候又换了chuáng,苏礼又如何睡得着,只闭目躺着,心里将第二日的流程再三寻思,直到觉得全都布置好不会错漏,却听见外头敲响了四更的梆子声。
半夏瞧瞧进来在chuáng边唤道:“姑娘,该起身了!”
“嗯,我醒着呢,你掌灯吧!”苏礼应道。
听她声音十分清醒,半夏便知道她定是一夜未眠,但是遭了这事儿,若是什么都不想的呼呼大睡,怕才是有问题吧。
苏礼穿好衣服,苏文氏也将屋里的事情都jiāo给玉珍和刘妈看顾,自己还要去忙苏礼的婚事。
待回到自己院子,丫头们早已经起烧好热水,半夏伺候着苏礼进去沐浴,苏文氏硬是拿来些不知什么地方弄来的方子,又是绿豆面又是珍珠粉的,苏礼知她是疼自己,但洗个澡足足换了四桶热水,被人揉搓,反复冲泡的滋味也着实难受,忍不住讨饶道:“娘,您就饶了我吧,这皮肤好坏,又不是今个儿抹东西就能改善的,您就给我抹全身的金子,我也变不成金人儿不是!”
苏文氏被她的话逗得一笑,便也绷不住脸儿吩咐半夏道:“行了,给姑娘擦gān了身子,最后涂上那羊脂霜膏便是。”
结果好不容易洗gān净的身上,又被抹了好些油腻腻带着香气的膏子,若不是苏礼左拦右拦,还指不定要被抹什么东西呢!
待到换衣服的时候,苏礼见半夏拿着条裤裆还没缝起来的裤子递给自己,便纳闷地问:“这是什么东西?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还给弄个开裆裤穿?”
半夏闻言臊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地说:“是太太特意嘱咐让姑娘穿上的,您就别问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