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杀前传》四十七
一张小纸片，只是一张小纸片，只是一张在中午已经看了许多次的小纸片，此刻又被叶风捏在手里足足有半个小时了――
思宇和思玉正在里屋，缠着何影讲最后一个故事，现在外屋就像往常一样，就只有叶风一人。
把眼睛从窗外的雨雪中收回来，叶风的目光又落在了纸片上――
“我的爸爸！”――
在一个童趣十足的长着胡子的男人头像旁边，写了四个大大的字，落款是――
叶思宇。
这是我吗？叶风看着纸片上的头像，再一次问自己――
别指望一个还在幼儿园，刚刚接受绘画教育的的小朋友，能画出一个逼真的父亲，这一点叶风很清楚，他只是有些疑惑：为什么我会有这样一双眼睛？
纸片上的人眼神冷漠的也在注视着审视着自己的叶风，哦，不只是冷漠，简直是有些洞穿世事的冷酷蕴涵在画上叶风的眼睛里――
难道在孩子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长了一双这样冷酷眼睛的父亲吗？
但我对她们是慈祥的呀！我是从心里在爱她们的呀！尤其是对思宇！
每一次当自问自己更喜欢双胞胎女儿中的哪一个时，叶风到最后总会发现自己对姐姐思宇都是爱的那么多一点点，原因嘛――
可能就在比妹妹思玉早到这个世界几分钟吧？
很微妙的感觉，不能言说的感觉！
但为什么呢？难道说是我对何影的态度使孩子捕捉到了我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对世事无常的冷漠还是别的？
身后一声门响，何影从里屋走了出来。
想什么呢？孩子喊你也听不见，真累！总算睡了！何影边说边向叶风靠拢，最后停在了他身后，一眼便看到了被叶风捏在手里的纸片，在叶风还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一把抓了过去――
这是你吗？等到看清楚了画上的文字说明，何影有些乐了，瞧瞧你女儿，都把自己的爸爸画成什么样了！尤其这眼睛！
这眼睛怎么了？叶风夺过了纸片放进了自己的包里，随口问道。
这眼睛哪像一个爸爸的眼睛啊！何影说。
那像什么？叶风问。
说不清楚，就感觉没一点感情！何影真的是认真想了一会儿，才答道。
你没有感觉到吗？叶风问道。
什么？何影愣了愣，反问道，我感觉到什么了？
那一丝诧异是装出来的，叶风看出来了――其实在心里何影又何尝不在感慨女儿捕捉父亲内心世界的灵气呢？
还用我说吗？叶风摇了摇头，打算结束这场对话――
不过……何影看样子不再打算一副拎不清的样子了，开口说道，不过这段时间，我感觉我们之间，真的是有些冷漠了――
所以被思宇看见了并且记在了心里反应在了这副画上对不对？叶风截住了何影的话自己一口气说道，但如果让思宇再画一副我的妈妈，你认为你会是什么样子呢？说完，连叶风都听出了自己话里的挑衅意味――
至于吗？何影大度的摇了摇头，说，不就是小孩子的一副画嘛！要是没事就早点睡吧，我先上床了，门锁好了吗？何影边说边走到了门后伸手拉了拉门，虚掩的门不经意间被拉开了――
呀！下雪了？这可是今年第一场雪！你怎么不早给我说――
叶风知道，何影是最喜欢雪的了！
他沉默不语――
看着在院子里压抑着欢叫像孩子一样蹦跳的何影，叶风的眼睛，的确够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