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故人_孤毒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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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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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故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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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缘一路时快时慢,迤逦将至风痕。

越是接近风痕,他心中越是忐忑不安,不禁想起了“近乡情更怯”这句诗。是啊,已离开此地一年有余,不知故人是否一切安好?容颜可曾改变?心境是否还似从前?再见到他时,还会是与以前一模一样的感觉吗?

箭缘不知不觉便放慢了速度,可终究还是离风痕越来越近。他隐约希望白萍也在此地,这个他有生以来唯一的姐姐,才是他最希望立刻见到又怕见到的人啊。正是为这种情绪左右,他才选择先到风痕而不是雪野。

当日从水下穿出之山终于进入箭缘眼帘,他的心跳不由加速起来。沿山势缓缓上升,箭缘在心中不断想着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一幅什么样的景象。

终于飞过山头,一切猜测与疑虑都变得毫无意义。只见一个白色人影正在湖边舞剑,长发飘飘,裙裾轻扬,在紫色剑光中宛如天仙。依箭缘视力,自然看不清那女子容貌,但他知道,那一定是白萍,因为那身影,他是多么熟悉,又曾多少次在他无意识的思念里出现呵。他停止了一切思维,只知道缓缓朝那思念了一年多的白色身影缓缓飞去。青山、碧水、花草、鸟兽都已不在他眼中,唯有那熟悉而又单薄的白色身影。

自五日前白萍突破平天境后,她便又回过头练习万化境。此时她已驾轻就熟,将开阳剑舞得灵动飘逸,忽而如灵蛇出洞,忽而如苍鹰下击。此刻她正沉浸在万化境中,突然感到自远空射来一道目光,不由停下动作,抬头看去。

箭缘!

箭缘!

箭缘!

眼中一涩,两颗泪珠便从她脸庞滑下。这个让她日日思念的人呵,终于回来了吗?

她目不转睛看着箭缘背对连绵青山,下临茫茫碧水,缓缓朝她飞来。

待箭缘落在岸上,默默走到她跟前,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你回来了。”

“嗯。姐,我回来了。”

白萍脸上尚挂着泪珠,却又笑着道:“嗯,回来就好。”

没有太多的言语,分别了一年之后的二人首次会面这样轻声对答。箭缘从来不善表达心中情感,他知道,他心中最想说的不是这些,他想说他有多想她,多想早点回来看她;他还知道,他对自己的这位姐姐,已经多了一些自己从没想过的情感。

是啊,一年未见,白萍变化太大了。若说以前的她朴实无华,那如今的她便是一块经过雕琢的美玉,她的皮肤在远离了劳作之后变得光滑白嫩;双眼在修真一年之后已充满灵气,使她本就漂亮脸庞更为灵秀;不再担族长之任后,自然再不必忙碌操劳,她的身上沉稳气质更为明显;经常想念箭缘,或者还有其它原因,让人觉得她是一个有秘密的人,让人很容易生出接近并一探究竟之心。

在白萍眼中,箭缘似乎丝毫未变,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是啊,除却修为外,箭缘真的毫无变化。容貌未变,身高未变,眼神未变,给人的感觉也未变。

二人正默默对视,一声爽朗笑声自远处传来,雨清湖道:“小友终于回来了,这一年来,令我三人好生想念。”边说边从远处走来。

白萍听雨清湖说“三人”,不由脸上一红。

婷儿也自雨清湖背后奔出,后面追着小冰,三两步跑到箭缘身边,边跑边道:“哥哥,哥哥,你可回来了,人家想死你了,你不在,都没人给我讲故事。小冰也想你了。是不是,小冰?”

箭缘将婷儿揽在身边,右手温柔地摸着她的头,道:“婷儿长高了啊。呵呵,哥哥也想你呀。哥哥不在你乖不乖啊?现在哥哥回来,今天晚上就给你讲故事。”和婷儿说话之时,箭缘自己仿佛变成了孩童。

小冰和他一样,一年来也没什么变化,这会正绕着他的脚走来走去,不时用头摩他的脚踝。箭缘将小冰抱起来,用自己的脸在它脸上狠狠贴了一下,心中道:“小冰,我也很想你。”

箭缘左手抱着小冰,右手揽着婷儿,左边白萍倒提开阳剑俏立,右边雨清湖须微笑,四人一猫,以山水斜阳为背景,勾勒出一幅和谐甜蜜画卷。

自白萍跟随雨清湖学艺后,白萍便将做饭之任积极揽下,最初几顿饭自然让人不堪回首,不过如今已有相当高水平,与她师傅不相上下。今日雨清湖高兴,坚持亲自下厨,做了六个菜出来,四荤二素,小奢侈了一把。又取出珍藏的过节时才舍得开坛的佳酿,说要与箭缘不醉不休。箭缘心情畅快,当下满口答应。

四人围小几环坐,小冰仍跟在婷儿脚边,一顿饭大伙有说有笑,吃得欢快无比。席上白萍、婷儿都喝了点酒,婷儿辣得直吐舌头,拿手不停在嘴边扇着;白萍虽是第一次饮酒,入口即面色晕红,仍是陪二人喝了三杯方才做罢。尘世习俗,雨清湖早以尽数教给她。

待酒足饭饱,婷儿已然困了,也不再缠着箭缘讲故事,抱着小冰便去自己小床上睡觉。雨清湖、箭缘、白萍三人移至船首,互道别来发生之事。

雨清湖得知火音已出,心下大骇,自然不免为尘世将来担忧,又听到止水决策,出声表示赞同。之后便提出让白萍与箭缘一同去游历,因为眼下白萍已进入临天境,却尚未接触过外面世界,这正是个外出磨练的好机会。况且仔细算来,似乎她比箭缘进入临天境还要早上一天。箭缘当下答应同白萍一起回齐天阁,至于是否能一起去游历,则要止水定夺。

是夜三人聊至深夜方才回去休息。

第二日一早,箭缘便随白萍前往雪野。雪野之人对白萍御剑飞行一事早就习以为常,待看到同时飞来的还有已不见一年的雪野守护神后,大伙欢声雷动。当天白萍便将族长之位正式交出,又叮嘱族人在她走后,需和睦相处。白萍只恐交待不清楚,竟然忙了一天,箭缘当晚不得不又睡在他那个只在杂草上铺了张兽皮的小洞里。环境一如往昔,箭缘却差点失眠,脑中胡思乱想不停,天将亮时,才沉沉睡去。

待箭缘睡醒,白萍已收拾好一切等了他许久。箭缘草草洗漱完,吃了点东西,便同白萍一起告别众人,朝风痕飞去。

众人见二人身影在空中越来越小,无不感叹不已。

二人回到风痕,雨清湖劝他们多留两日再走。箭缘本就有些舍不得如此匆匆离开,便欣然答应。数日间,又给婷儿讲了不少故事,白萍也又从师傅那里学到不少东西。

时不待人,三日后,箭缘还是向雨清湖请辞了。雨清湖不再挽留,与婷儿一起在湖边送他们。雨清湖自然颇为伤怀,婷儿更是哭得双眼通红,抱住小冰难受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婷儿并没说让他们记得来看她之类的话,因为她在心里已打定注意,要跟爷爷学修真,到时候不管箭缘、白萍在哪,她也能跟去。如果只是傻傻等着他们来看她,时间久不说,来一次最多就住几天罢了。小丫头心里小算盘打得山响……

箭缘二人也甚为不舍,一步三回头,慢慢走出二人视野。

二人出了风痕,箭缘便对白萍说要去小苍山一趟,他要去幻月门看望灿雨。白萍道声“好”,便紧随他飞往小苍山。

二人在幻月门院门处降落,自有道童前去禀报弈意真人。二人见了弈意,向他转达了雨清湖问候之意。弈意知箭缘必想见到灿雨,早已差小童去叫他。弈意知箭缘修为已至临天境时,连声道贺,称赞箭缘不已。片刻后灿雨便到,箭缘看刚刚进入殿门的男子依然潇洒如昔,心下激动,冲过去与他抱在一处。

四人又聊了半晌,弈意便道出自己想法:灿雨一年来进境可观,已将幻月诀修至第三层,算来应有齐天阁临天境之境界,他想让灿雨也同他们一起外出历练。箭缘自然分外高兴,答应先带灿雨同往齐天阁,待禀明师门后方好一齐上路。

商量已定,三人未在幻月门多做停留,待灿雨取了些随身物品后便一起飞出小苍山,往齐天阁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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