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门向东北约二百里,有一略具规模小镇,名芬水。镇上人家上千户,在水云门照料之下,家家丰衣足食。
自前年起,被派往此地的水云门门人换成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小姑娘喜穿绿衣,镇中人不知其姓名,便把她形象地叫做绿衣姑娘……
这绿衣姑娘回水云门复命已有多日,尚未返回。镇中人多日不见她,便似没了主心骨,微微有些躁动。
这日镇中老弱忽有多人身体不适,上吐下泻,镇中大夫急切间只能救治少数几人,眼看着一帮群众愁眉苦脸忍受煎熬。这时,自镇外走来一年青人,仪表堂堂,背后背一药囊。年青人如闲庭信步一般,不觉已到了大夫家门前。眼见上百人在大夫家门口一边痛苦呻吟一这排队等候,年青人大急。忙高声对众人道:“诸位父老相亲,不知所患何疾?小生乃是一行脚医生,略通些医术,今日云游到此,若诸位不嫌弃,便让小生为大家诊治如何?”
众人早已等的不耐,闻言长队哄然而散,一群人涌到年青大夫身前。年青人问过众人症状,知大家所患为同一种病,便自药囊中取一白色瓷瓶,道:“诸位症状皆是腹中弊闷,上吐下泻,此症应是饮水中毒而起。我这里正好备有解食物中毒之药丸,大家每人试服一粒。”说罢拔下瓷瓶木塞,从中倒出一把碧蓝药丸,一一分了出去。
众人接到药丸后,自去取水服食。片刻后,便一一自家中返回,个个精神百倍,显然这行脚医生之药神效非凡。众人对年青人千恩万谢,自家中取出食物、瓷器等物相酬,都被年青人拒绝。
年青人见众人因不能报答他而甚为遗憾,便道:“小生今日已行近百里,欲在此地借宿一晚,尚望哪位老乡行个方便。”
人群中当即有数十人表示愿带年青人回家去住,年青人连忙谢过,从人群中选定一人,道声“如此叨扰了”便随那人回家了。
却说在此地那水云门弟子,名叫张彩翼,自两年前她奉命来到些地,每三月便需回师门禀报一次。两年来芬水镇平安和乐,她师傅着实把她夸了一番。此次她任期已满,算是回水云门交接照看此地之任。交接已毕,师傅命她带另一同门名叫司小仪者前来芬水,好让司小仪熟悉一下。
二人刚入芬水,一个在道旁玩耍的小男孩便跑到张彩翼身边,拉着她的手将镇中多人食物中毒,又被一外来行脚医生所救之事说了一遍。
张彩翼闻言心下起疑,暗忖:“哪有这般巧的道理?我刚回门中几日便有百多人同时饮食中毒,中毒后又正巧来了个行脚医生将大伙尽数救治,用的还是现成的药。”
想到此处,便拍拍小男孩的头,道:“弟弟乖,在这里好好玩,别跑远了。”又拉起司小仪道:“走,咱们去看看那行脚医生。”
路上问明那行脚医生所居谁家,二人径直上门。
主人见绿衣姑娘来访,欢喜不尽,忙要将二人迎入门内。张彩翼道:“我们就不进去了。此次乃是为感谢那云游医生而来,劳烦你将他叫出来,我好当面道谢。”
主人当即入门,不一会便领着那年青医生出来。
张彩翼仔细打量那年青人,并无可疑之处,道:“水云门弟子张彩翼,代芬水众人谢过先生相救之恩。”
年青人道:“救死扶伤,是我医者本身,区区小忙,不必挂齿。”
张彩翼又道:“我来时路过一家,尚有一人中毒未解,望先生再赐一粒解药,我这便给他送去。”说完目不转睛看着那行脚医生。
那医生低头取药,双目中似有绿光一闪。
待那医生取出药,交于张彩翼一粒,张彩翼道过谢,便告辞与司小仪同回,医生也与主人回院内。
张彩翼转身之后,便将药丸捏碎,一股腥臭之气扑鼻而来,这哪里是什么解毒之药,分明是可短时间内提升人潜能但事后便全身虚脱的蛇涎之毒。
张彩翼当即道:“走,咱们将刚才那人抓起来。”说罢便一马当先,身形化做一道绿影,飞入那民宅之内。刚一进门,便听见院中“嗖”地一声,一个身影飞入空中,朝远处逃去。二人紧随其后,身形化前冲为上升,化做一绿一黄两道光影,朝天上人影追去。
院中主人呆呆看着空中三条光影,喃喃道:“神仙,神仙……”
此刻张彩翼已断定那行脚医生必是蛇妖所化,与司小仪二人紧追不舍。两年间她从未碰到过妖魔,每次回到水云门只能满脸羡慕地听师姐妹讲述如何与妖魔大战。如今好不容易让她逮着一个,如何能轻易放过?
奈何二人功力似乎比那蛇妖稍差些,却是越追越远。二人只得将背后月刃解下一片,随手抛出,待一粉红一金黄两片月刃各在空中转了个圈,二人稳稳站在月刃上,速度比初时快了许多,才勉强跟上那蛇妖速度。
却说箭缘五人一路向水云门行来,越往南行,天气便越热,但河流湖泊也越多,景色越是优美。这日刚飞过一面小湖,便看到空中远远飞来三个人影。为首者灰色,后面二人并驾齐驱,一粉红一金黄。
五人正准备待会离得近了上前打个招呼,便听一女子声音从后方二人中传来,道:“诸位道友,帮我们拦住前面那蛇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