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战台上众人休息片刻后,清凝便安排灿雨与蓝衣蓝刃的谢婉如切磋。
灿雨功力深厚,火云剑挥舞间必携风雷之声;谢婉如轻灵飘逸,月刃或开或合,变化恰到好处。是以二人打得甚是好看。灿雨虽功力稍胜,奈何对方乃是女子,他便未尽全力,比试半晌,谢婉如亦拿他无可奈何。灿雨在对方功力将耗尽时,便主动提出停手,此局以平手论。
白萍与秋灵之战乃是箭缘最关心的,二人上场后,箭缘自然将眼睛瞪得特别大。白萍与秋灵皆是白衣长发,远望便如姐妹一般,若非一用月刃一用宝剑,乍看之下,委实难以认出谁是谁。
秋灵与白萍似是早有默契,俱不御空飞行,而是踩在荷叶上近战。前面两场比试,已将湖面荷叶斩损不少,她二人心下不忍,便不再用那些远攻招数。白萍开阳剑紫光闪烁,一挥一停,必有紫光跟随,拉出一条长长紫色光线;秋灵之月刃琼碧与荷叶同色,进退攻防之间,便如水中仙子在荷叶间起舞。
观战台上众男弟子无不看得如痴如醉,似白萍、秋灵这等打法,将女性的柔美与灵巧完全展现在了闪躲腾挪之间,与其说是比试,倒不如说是舞蹈。白萍挥剑之时仍不忘箭缘,她知箭缘一直为不能御剑苦恼,朋友越强,他就越自卑,于是便卖个破绽,让秋灵月刃划落了一缕青丝,大方认输。
箭缘见白萍落败,脸上遗憾之色比封清、游灵溪、灿雨三人加起来都要浓。白萍看箭缘如此,不禁又有些后悔刚才输得如此干脆。
最后便是游灵溪与冉千秀对擂。二人经历以及在门派中地位大同小异,又皆是心高气傲之人,这一战,自然都准备全力以赴。如此一来,湖上荷叶就遭了殃,损毁比前面三场比试加起来都要多。
二人在水面上相隔百米站定,冉千秀上来便双刃合一,右手执轮,身体回旋两圈后,将红月甩向游灵溪。红月自冉千秀手中飞出后便消失不见,代之而来的是平铺在湖面上的一个巨大的粉红色月形刃气。这便是月斩诀中的平月诀。刃气贴着水面飞速朝游灵溪飞来,将二人中间长宽各百米的湖面上荷叶清扫得一干二净。白萍、秋灵二人对视一眼,俱看出对方眼中不忍。
游灵溪将若海剑擎在手中,左手捏剑诀,将灵力不停畜积在右手剑上。待刃气到身前五米处时,若海剑由上疾劈而下,游灵溪也随剑势在原地转了一周。在若海剑下劈之时,一道高五米,长五十米剑气突然出现在游灵溪前方。剑气将刃气劈为两半,从游灵溪两侧向身后滑去。剑气破开刃气后,直突入冉千秀身前十米处才停下,变淡消失。而此时,剑气所过处的水面还未能恢复,其高度尚在湖面以下。
红月仿佛自天外飞来一般,又旋转着落入冉千秀手中。
冉千秀接到红月后,蓦地飞到天上,双手各执一片月刃由慢而快,在空中转了起来,片刻之后,已只能看到一团粉红色光芒在空中闪烁。“嗖”地一声,一片巴掌大月形红芒从空中光团中飞出,继而两片,三片,四片,越来越多的月形红芒从光团中飞出,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月斩诀之万刃诀。
月形红芒以铺天盖地之势向游灵溪漫去。游灵溪身形蓦地旋转而起,便似一支玉梭,投向不断射出红芒的光团。
观战台上便看到:漫天红芒转瞬将玉梭吞没,只是红芒中不时闪出些微蓝光,每闪一次,便会听到数声兵刃交击之声,蓝光闪烁处,离光团越来越近。
一声剑、刃交击之声响彻天地,漫天红芒消失不见,光团也停止转动,现出了冉千秀身形。冉千秀与游灵溪刃、剑相抵,俱都剧烈喘着气,刚才拼斗,二人显然都消耗了不少灵力。
气息平复后,冉千秀嫣然一笑,道:“我还有一招,名月轮斩,师妹可能接得?”
游灵溪亦生棋逢对手之感,道:“师姐只管使来。”
二人身形乍分,又相距百米立于水面上。冉千秀将双刃合二为一,呈满月状,平伸双手,右手执红月,一圈一圈转了起来。第三圈时,她身体几乎与水面平行,虽然转速极慢,却让人生出力道极大之感。第九圈时,红月似已凝聚了她所有灵力,脱手朝游灵溪旋转着飞去。出手之后,红月即越变越大,最后固定在直径二十米,携开山断流之势朝游灵溪竖向切去。红轮到处,湖水当即被分为两半。
观战台上,所有人此刻都认为游灵溪定然接不下此招,要认输了。游灵溪的表现就像适才邢川的水光接天诀一样,再次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一缕蓝色剑气自若海剑飞向红轮,当即被弹向一旁。继而又一缕蓝色剑气射出,初时一道两道,后来则是一波一波剑气之流冲向红轮。虽然所有剑气无一例外被弹飞,但蓝色剑气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源源不断地朝红轮冲去。剑气冲击之下,红轮去势似乎已减慢了,虽然尚不明显。游灵溪嘴角已溢出血丝,仍在源源不断催剑气射向红轮。
远处,箭缘、封清、灿雨、白萍早已急得坐立不安。如果不是游灵溪性子强,封清早就让白萍去把她叫下来认输了。白萍眼中含着泪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看着游灵溪在远处坚持。张彩翼此刻早跑到清凝身边,她太担心场上二人出事了,早就来催清凝让她们停止比试。清凝知道,不到最后关头自己不能出手,场中的两个孩子都太要强了,她们无法接受一场没有胜负的比赛。
红轮的前进势头终于被止住了,场中数百颗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众人眼看着红轮越变越小,最终恢复成红月的原本模样,停在游灵溪身前一米处。
那个白衣蓝剑的倔强女子,自始自终没有后退一步。